洛茨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趴上去。
被子软软的,香香的,有阳光的味道。
洛茨幻想自己是个枕头,可以和被子还有床地老天荒。
但辛迢阙打断了他的想象。
“怎么不太开心?”他坐在洛茨身边,肩膀和脖子上还涂着药,不方便躺下。
洛茨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没有。”
“真的吗?”辛迢阙耐心地说,跟哄小孩儿一样,“那翻个身我看看。”
洛茨翻过身来,把脚架在他腿上。
“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哄了?”
“没有。”
“那就是当猴子耍。”
“更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开心而已。”
洛茨给他挖坑,但辛迢阙不上当,一一避过,避免河豚借机生事,当场膨胀。
搭在腿上的脚一摇一晃,辛迢阙伸手帮他脱掉拖鞋。
“唉,”洛茨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好久没回去了,有点怕。”
“他们既然愿意在这时候给你打电话,那一定是想你的。”辛迢阙说,“他们爱你,不会伤害你。”
“真的?”
“真的。”
洛茨若有所思。
其实他这么久没有给顾家父母打过电话,不仅是因为事情多,没空,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对夫妇。
他不怕旁人的怀疑,更不怕那些中伤,他们到底不是洛茨真正的父母,况且即使是真正的也未必能伤得了他。
他怕的是那些虚假的、粗制滥造的数据中蕴含的真情。
在记忆中,顾慈的父母是真的很爱他,这么久不联系也只是怨自己的儿子临到要和人结婚了,才来通知一声,怨得是人生大事也不肯和父母提前商议,觉得离了心。
这是可以修复的感情,甚至说这只是一粒小小的灰尘,随手一抚便消失了。
爱往往要比恨更让人难以面对。
洛茨不太想见到原主父母那双饱含爱的眼睛,他们的爱不是给洛茨的,站在他们的目光下,洛茨像个小偷。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变了很多?”洛茨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光斑,问辛迢阙,“当时结婚,其实就是签合约的时候,我没告诉他们,过了这么久,性格和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