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门的时候还见到过。
一幅画像不可能凭空变成两?幅。如果他们家的那张是真的,那这里的这张……
洛茨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中,缓缓呼出一口气。
将疗养院的环境布置成与家中类似,是一种很正?常的缓解情绪的手段,但追求细节到这个地步……旧日岁月中的温馨忽然赤裸裸地在眼前重现,洛茨用力闭上眼睛,只觉得一切都?多了难以解释的诡异。
他继续往前走,循着记忆的提示,本能地来到了嘉佩丝最喜欢的房间门口。
一路所见所闻和?记忆中完全没有出入,简直惊悚。
停在门口,还未敲门,洛茨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私语声和欢笑声。
好像一家人都?待在房间里面,大的交谈,小的玩闹,其乐融融。
伊珣院里只住了嘉佩丝一个人,洛茨可不觉得住进疗养院后还有心思找别人结婚生子,那房间里面会有什么?,更?加让人头大。
洛茨再一次深呼吸,生怕自己待会进门喘不上气,抬手敲门,房间内骤然安静下去?,大约30秒后,嘉佩丝的声音传来:
“是洛洛吗?进来吧!”
洛洛。
洛茨眨眨眼睛。嘉佩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推开房间门,一层模糊迅捷的光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消失得够快,但洛茨还是捕捉到残存的细节。
是年轻十五岁甚至更多的席浅洲,和?仍然还活着的席自川。
数据投射的虚假影像仍然足够生动,言谈欢笑间仿佛让人回到了最美好最完整的时候,洛茨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回不去?的光影在自己面前缓缓消散,一时间不确定该不该往里迈步。
“别在门口吹风啊,”嘉佩丝同样注视着自己家人消失,等?一切重归平静,她?才回过头,招手让洛茨进来,“进来吧,关上门!”
洛茨依言照做,合拢房门,在门口解下斗篷。
“好久不见了,夫人,”他将心中的所有惊悚疑惑尽数压下,只保持着家人见面的温和?,和?一些谨慎的疏离,“主教说你想?见我一面。”
“不通过他,消息传不到你耳朵里。”嘉佩丝说。
她?端庄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袭深绿色衣裙,金色长发自脑后挽起,皮肤白皙,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看向洛茨时,眼神一如从前。
洛茨忽然有些踟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犹豫着挂出一丝笑。
“那看来这次没有让你厌烦,”他说,“我很怕打扰到你。”
“你不是怕打扰到我,你是怕我打你吧?”嘉佩丝一挑眉,慢悠悠地说。
一句话,把两?人之间的气氛调到最紧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