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格尔眯着眼睛，看后面的霍长鹤。</p>
霍长鹤穿着玄色绣仙鹤大氅，仙鹤用银色丝线织就，光芒微闪，在深色大氅上似展翅欲飞，幽暗的大牢中，他带着一股清冽的寒气，连身上的仙鹤都带出几分杀意来。</p>
达格尔本来闲散坐着，看到他，慢慢坐直身体。</p>
“你……”</p>
霍长鹤冷然一笑：“认得本王？”</p>
达格尔喉咙轻滚：“什么王？我不认得。”</p>
霍长鹤也不在意：“认不认得都没关系，本王问你什么，就答什么。”</p>
达格尔鼻子里轻哼一声，似有几分不屑，身体依旧慢慢变得紧绷：“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你好大的口气。”</p>
霍长鹤没说话，大氅一动，腰则剑光出鞘，似一道银色闪电，狠厉又准确地划过达格尔的身体。</p>
“哧”一声，血光飞溅，他肩膀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p>
达格尔闷哼一声，手捂住伤口，也不似方才那般坐得闲散，爬起来躬着身子，咬紧牙。</p>
“本王从来不在唇舌上浪费时间，口气大算什么本事？落到实处的才算本事。”</p>
霍长鹤剑未归鞘，血珠滚落，腥气在牢房中浅浅散开。</p>
曹刺史背靠着木栏，感觉木栏像铁一样凉，恍惚又回到那些被屠的村子，有点想晕。</p>
达格尔怒视霍长鹤：“你！”</p>
霍长鹤剑尖一指：“是谁，让你烧抢粮库？”</p>
达格尔怒道：“什么烧抢粮库？老子不知道！”</p>
霍长鹤二话不说，再挥剑，“啪嗒”，两根手指落在草上。</p>
达格尔捂着伤口的手指被断下两根。</p>
“唔……”他痛呼，身体再次蜷缩，不知道是该捂手还是该捂肩膀。</p>
“你如此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p>
颜如玉看一眼站在牢门外的银锭。</p>
银锭早就不耐烦了，见颜如玉递眼色，立即走进牢房，一把揪住达格尔的脖领子，照着脸“哐哐”就两拳，直接把他揍得鼻子嘴角冒血。</p>
“你他娘的是谁老子？你不放过谁？敢威胁我家王爷，你也配！”</p>
“狗东西，叫你狗东西，狗听了都摇头！你就是个畜牲，畜牲都不乐意跟你同类！抢粮放火杀人，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他娘的什么能耐？”</p>
“不就是挨了两剑吗？就趴这儿不动弹，怂货，起来，有本事跟爷大战几个回合。”</p>
银锭骂得狠又快，突突地，让人还不上嘴。</p>
曹刺史在他的骂声中又渐渐回神，原本要晕过去，这会儿又清醒不少，暗自羡慕，自己怎么就没长一张这样的好嘴。</p>
达格尔又痛又气，在银锭的骂声中无法回嘴，一怒之下，吐出几句外族语来。</p>
这下好，银锭揍得更欢了。</p>
“你他娘的说什么？叽叽咕咕骂人算什么本事？就会行些阴暗之事，连骂人都得用暗语吗？”</p>
达格尔：“……”</p>
距离近了，灯光又一晃，达格尔忽然觉得，银锭有点眼熟。</p>
银锭一拳打在他肩膀伤口上，他痛得嗷一声，脑子却更清晰起来。</p>
“是，是你……”</p>
银锭半点也不怕他认出来：“是老子，怎么了？”</p>
达格尔虽好色，但也不是蠢人：“你，你是故意的。”</p>
“什么故意？故什么意？”银锭小眼睛眨巴，“我可没让你杀护城军的副将。”</p> 达格尔气得喘粗气：“你这个狡诈的汉人，你就是故意的，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