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一松开禁锢,没想着跑,就想着反击,估计也是脑子气糊涂了,她转过身,啪地一声打了鼬一巴掌。
鼬被打得别过脸去,转过头,尝到了嘴边的血腥味。
他和由纪一样浑身淋湿了,身上的水是热的,他的神情却是冷的。
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边的血,淡漠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由纪,再一次问:“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由纪在气头上,现在连劝他冷静的心都没了,她指着门,喊:“滚出去!”
鼬看着她,没有动。
“我让你.....”由纪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滚出去”三个字被迫咽回了肚子里,由纪的耐心耗尽,鼬的耐心也耗尽了、
他在水汽蒸腾的狭小的浴室里将由纪吞入身体里,由纪要反抗,他也由着她。
狼吃兔子的时候,怎么会连她要反抗的权利都剥夺?她随便反抗。
反抗和挣扎得越厉害,就越能体会到无法挣脱的现实,于是,便会绝望。
在绝望中的生命是最容易投入捕食者的怀抱里的。
这是捕食者给予猎物的权利,却也是诱导他们彻底堕入黑暗的陷阱。
由纪单薄的衣物很轻易地在温热的雨中被剥去,她在激烈的反抗里,恨不得与眼前骤然间变得可怕的人鱼死网破,她手上没了武器,便去咬,牙齿不够锋利的话,便用手去掐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她在极致的愤怒中疯狂地觉得宇智波鼬死了比较好。
这几年被她强行压住的恨意又一次涨潮,来自几次轮回叠加的恨意,猛地掀起滔天巨浪催促着由纪杀了眼前的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心里无数个她一齐叫嚷着。
由纪边哭边动手,已经疯的找不清自己动手本来的缘由了。
由纪的眼睛转动着三勾玉的写轮眼,她的手用力到冒起虬结的青筋,静脉微微跳动,在朦胧的热雨里,她抬眸撞进鼬的那双写轮眼里,记忆在须臾间扭曲变色,将白炽灯下的一切推回最黑暗的那刻,木叶破晓前的那刻。
她的仇还没有报干净,在众人讨贼的欢呼声中,被迫躺在了她仇人的怀里。
她该不甘、该悲愤、该怨恨,但在那刻,她竟然没有这些理所应当的负面情绪,她眼前模糊一片,鼬的样子再也不是杀害族人的刽子手,而是想象中在屋檐下与她打闹的少年,是那位温柔却古怪的大少爷,她心里那时候是庆幸。
竟然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