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佛堂的门被一脚踹开,顾舟逆着光走了进来,眼眸寒凉。
岑挽清听到声响,看了过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顾舟赫然站在中间,一旁的火好似闻到危险的味道,吓得不敢靠近。
心头震惊,小声唤了一句。
“大人。”
四目相对,顾舟眼底的寒意消散了些,火光印在眼眸中,即便分辨不出喜怒,岑挽清也能觉察到顾舟的情绪不好。
“过来。”
顾舟冷声开口,岑挽清小跑着走了过去,一双大手牵着她往外走。
一刻钟后,佛堂的火被扑灭,墙壁上和内里的装饰都被火烤过,留下黑漆漆的痕迹,再不复白日的模样。
魏舒然扶着花嬷嬷的手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转过身就要朝岑挽清走过来。
右手高高举起。
岑挽清没有闪躲,但是这一巴掌也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顾舟眼疾手快,将人往身后一扯,顾夫人落空,眼底的怒火更甚。
“阿舟,她放火烧了小佛堂,你竟然还护着她?”
“母亲若是不把她关进去,小佛堂也不会着火。”
顾舟声音冷然,不带一点温度。
魏舒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舟,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她烧了佛堂,得罪了佛祖,佛祖要是怪罪下来,你可知是多大的罪过?”
“她得罪的不是佛祖,而是母亲,我刀尖舔血挣功名的时候,母亲可曾想过我在佛祖眼中的形象。”
“正是因为如此,母亲才在府中设了小佛堂,替你忏悔洗刷身上的罪恶,可是却被她毁了。”
“所以母亲也认为我十恶不赦。”
魏舒然噎住,脸色十分难看。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母亲从来不曾这般想过,我不过是让她抄女德女戒,学习如何伺候你,如何做一个妾室,难道母亲错了吗?”
魏舒然心里发虚,不敢再扯佛祖的事情。
“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她做为你的妾室,成日外出,丢的可是你的面子。”
“母亲应当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那些玩意,而且母亲为了谁,应当心中明了。”
魏舒然重重叹气,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疯狂乱窜,搅乱她的心绪,他在怪她。
可她就是为了他,他怎能不领情,他怎能为了一个低贱的妾室伤她?
“你可以不在意你的脸面,难道你也不在意靖安侯府的脸面?”
顾舟冷着脸看向极力克制的魏舒然,说出的话分明是冷的,可却没能扑灭魏舒然心中的火气。
“母亲,靖安侯府有那东西吗?”
魏舒然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双目圆睁。
“哥哥,你怎能为着一个外人顶撞母亲。”
顾芊雯走过来,伸手替魏舒然顺背,张口还欲再说些什么,可触及到顾舟的视线,到嘴的话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
“都怪你,自从你进府,母亲便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你的家人都不曾教过你要孝敬长辈吗?你能入了哥哥的眼,已经是三生有幸,你就该好好伺候母亲,讨母亲欢心,为何还要如此不懂事?”
岑挽清心中好笑,顾芊雯惹不起顾舟,便挑她这个软柿子下手。
“无父无母的人自然是不懂事的。”
岑挽清淡声开口。
“大小姐家教良好,妾身只盼着大小姐日后嫁了人多抄女德女戒,孝敬长辈。”
顾芊雯一张小脸涨红成猪肝色,伸出葱一般的手指着岑挽清。
“你竟然敢诅咒我,我要撕烂你的嘴。” 顾芊雯说着就要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