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有股傲气在,没当着祝百岁的面落泪。
祝百岁不看她,拨弄着手中艳丽的花:“这是多好的事,你有你的长处,要强、努力、张扬,师尊都说你要在人群簇拥下才感到安稳,往后定然有大成就。但很抱歉,我可能不是簇拥你的那一个。”
她本想把花还回去,但一见孟知雨颓然的样子,到底是没狠下心:“花我带走了。”
她跨出院子,孟知雨也没拦她。
祝百岁走出十步远,回了头。孟知雨背对着她站在篱笆另一侧,太阳将她身姿拉出长长的影子。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松了肩膀,仍站得笔直。
祝百岁扭头走了,孟知雨,果然比她幸运,也比她有天赋。
那束花,祝百岁找了半截枯竹养起来,又挑了几株能扦插的灵草,种到屋舍前的空地里,等她忙完,起身时才?发现?林暮晴在一边站了许久。
“花很好?看。”林暮晴评判了一句,才?问:“谁送的?”
“孟知雨。”
“她竟然会送花了?”林暮晴从枯竹中取了一朵,左看右看,好?像是芙蕖洞旁边盛开的芍药,早些年,林暮晴时常会把煤球的排泄物?堆在那一处。
林暮晴哭笑不得,又插回水中:“做什么平白无故给你赠花?”
祝百岁将枯竹拿走,摆到窗棂上,淡淡回应:“她说,要和?我结为道侣。”
“道侣?”林暮晴惊得声音都大了些,快速否决:“不行!”
祝百岁微微一顿,转过身来:“阿晴说说,为何?不行?”
林暮晴又一次与祝百岁这双眼睛对视,明明如幽静的湖面,底下却?波涛暗涌,要是被?牵引进去,便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林暮晴心乱了。
竟说不出个一二。
祝百岁便那样静静望着她,像每一次站在高处与她相视,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专注又带着一丝侵略。红叶林的风大,将两人的长发都吹散了些。
林暮晴沉默着不言语,在一阵叶雨下转身离开,步伐走得不似以?往那么稳了。
祝百岁垂下眼,这个呆瓜,怎么就没像她拒绝人时那么能说会道呢?林暮晴要是也言之凿凿拒绝她……
嗯,她应该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