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我问问。”
小丑看了眼时间，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布鲁斯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但小丑嗯嗯两声后，神情立刻愉快起来。
“其实我没有约哈维·丹特到这里，别生气嘛，我这就把他的地址给你。”
小丑撕下一页纸，刷刷写下一个地址递过去。
布鲁斯没有在小丑身上感觉到恶意。
但以他对小丑的了解，小丑可能根本就不认为他做的事是恶意的，善和恶对于他都不过是游戏的载体。
看清纸上的地址。
布鲁斯心中渐渐蔓延寒意。
他终于明白小丑找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小丑手指撑住自己的嘴角，往两边扯：“想想看，如果不是你跟我来了这里，也许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你是有机会阻止他的。”
纸上是一间监狱的地址。
而向哈维泼洒硫酸的犯人就关押在那里。
“其实，就算你没有跟我来，你恰好发现并阻止他的几率也小到不可计，我希望刚刚的话没有让你心生自责，你明白的，哈维·丹特的选择和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此付哪怕一丁点的责任。”
布鲁斯猛地一拳把小丑揍翻在地。
他抓紧那页纸就往监狱的方向赶。
躺在地上，小丑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疼痛，他晃着腿等着看戏。
他把布鲁西弄来阿卡姆，并不是为了让他因为来不及阻止而自责。
至少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小丑只是需要计算好时间，确保布鲁西正好能赶上最精彩的、最无可挽回的一幕。
现在，甜心。
你还有信心把哈维·丹特拉回光明阵营吗？
布鲁斯联络布鲁西查看监控，很快布鲁西的回复就到了。
那间监狱里的监控被破坏了。
得到了哈维的消息，虽然不确定真假，布鲁西也不可能再稳坐瞭望塔，他也立刻通过传送门往监狱赶去。
这是一座正规的监狱，不是能随意出入的。
就是首富也没这个特权，当然用钱打点肯定行，但布鲁斯已经没有时间来浪费了。
可等他到达监狱的时候，出乎意料并没有谁站出来阻拦他。
甚至还有狱警专门等着引他进入监狱。
而在他踩进走廊后，连狱警也离开了。
走廊两旁关押犯人的房间此刻寂静无声，就像是谁为了他的到来特意清空了场地。
布鲁斯谨慎的走着，前面一间牢房，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沙沙声。
等他在那间屋子前停下，从房门缝隙里透出的血腥味立刻汹涌而来。
布鲁斯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正在慢慢地起身。
他还听到了刀刃在地面滑过的短暂呲呲声。
有人在靠近房门，布鲁斯身体做出攻击的姿势。
假如里面出现的是袭击，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制服对方。
哈维不知道门外是谁，他也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帮忙或者算计。
杀了这个毁掉他前半段人生的家伙，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门外是谁都不重要，今天是双面人诞生的日子。
只要门外的家伙不惹他生气，他都决定不计较对方的打扰。
拉开门，门外是一张毫无笑容的熟悉脸庞。
“哐啷！”
刀掉在地面的声音惊醒了哈维。
他手在身旁虚抓了两下，看到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哈维完全愣住了。
布鲁斯则已经越过哈维的肩膀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地上是汇成河流的血水，布鲁斯这个位置看不到屋中全貌，但躺在地上露出半边身体的犯人，和一大片散落在边缘处的皮肤组织让布鲁斯完全失去了任何侥幸。
哈维注意到了布鲁斯的目光，他想都不想，立刻推着布鲁斯的肩膀把他推出了视线范围，他另一只手有点慌的捂住布鲁斯的眼睛，在感觉到手心下身体的紧绷时，哈维几乎是惨然的开口：
“我不会伤害你的...”
话到一半，哈维看到了自己手掌上沾染的血液，他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慢慢挪开捂着布鲁斯眼睛的手，布鲁斯脸上出现了一个血糊糊的手印。
隔着红色的朦胧光影，布鲁斯眼神逐渐尖锐起来。
就比如杀人，一旦染上血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才是蝙蝠侠不杀原则的真相, 不是怜悯和仁慈，是为了能永远坚定的站在正义和光明一方。
蝙蝠侠行走在黑暗，但他代表的是光明。
“不应该？不, 不是应该或者不应该。”哈维坚定的摇头：“做一件事只需要辨认想或者不想。”
“我问了自己很多遍, 我想杀了他吗？是的, 我想，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扯住哈维的领口, 布鲁斯深深吸气：“他会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由你来施加私刑！告诉我，你已经放弃哥谭放弃那么多相信你支持你的人了吗？”
哈维没有挣扎, 这样的质问他早就问过自己。
现在当这个问题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能很平静的面对了。
“我只能说我不后悔这么做。”
我唯一感到遗憾的只是让你看到了这一幕。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哈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出现在这里吗，是小丑。你现在所做的事, 也许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里。”
布鲁斯毫不怀疑, 小丑一定会出手的。
为了让哈维陷得更深，他或许还有更险恶的算计等在后面。
不为了哥谭更混乱，也不为阿卡姆多个病友，单单为了刺激蝙蝠侠和韦恩小丑也肯定会的。
“小丑不能操控我。”
是犯罪之都孕育了双面人，而不是小丑。
但哈维看着布鲁斯的眼神, 他心中也已经把小丑拉进了黑名单。
哪怕现在出现的是蝙蝠侠，而蝙蝠侠要把他扭送警察局哈维都不在意。
但小丑不应该把布鲁斯扯进来。
“你会被他影响！在犯下更大的错误前, 哈维，回来吧！”
布鲁斯声音低沉却并不太严厉,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哈维都是朋友。
布鲁斯只是希望哈维回来，他并没有要把事情搞得更糟的意思。
“我们来猜硬币吧！”
哈维叹气，他的心还是不够硬 ，理智告诉他布鲁斯会动摇双面人，但感情上，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给他一次机会吧。
这个句式可真熟悉。
布鲁斯有点发愁。
‘蝙蝠侠，来玩游戏吧！’
阿卡姆的开场方式不就是这样吗？
哈维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他把握着的手伸到布鲁斯面前。
“如果出现人头，就说明命运要我坚持己见，我会如同它坚硬的头像一样永不回头，如果出现的是字，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无论是离开哥谭或者怎样，我保证不会让哥谭的人民看到哈维·丹特犯罪的场面。”
“怎么样？”
一边问着怎么样，哈维却根本没有等布鲁斯回答。
他自顾自抛出了手中的硬币。
几乎是硬币刚刚开始翻滚，哈维就急急的把它拍在了手背上。
布鲁斯从哈维急切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混乱。
手挪开，露出手背上的硬币。
硬币朝上的一面刻印着人头。
亮闪闪的人头像似乎正在冷漠的仰视在场的两个人类。
“你不能用硬币决定自己的人生。”
布鲁斯不希望硬币上的人头像让哈维陷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推动’这种荒谬的定义里去。
哈维有点迟疑的收起硬币，他胡乱用袖子擦着布鲁斯脸上的血。
布鲁斯往后避开他。
哈维停下动作：“我送你出去，以后不要一个人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他感慨的看着布鲁斯：“你这么好骗，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长大的？”
这叫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哈维拉着布鲁斯的手腕，强硬的把他拉出了监狱。
布鲁斯感觉到哈维态度上奇异的软化。
这让他看到了说服哈维的希望。
“回去吧，布鲁斯。”
站在监狱门口，哈维右脸露出温和的笑，左脸却因为说话时的肌肉蠕动，露出了截然相反的狰狞神色。
“我做了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回不去的。”
“硬币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
因为同时牵扯到小丑和哈维，布鲁西通过传送门回到哥谭后，直接开了飞机飞过来。
居高临下看到监狱门口的两个人后，布鲁西沿着绳梯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蝙蝠侠怎么会来？”
机翼的嗡嗡声立刻惊动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