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自己是人类，你就会经历正常人类的一切，生老病死、疼痛和消失的力量。”
“这个消失？”布鲁西摊开手。
“不，是指你把自己的力量隐藏了起来。如果你认为自己是超人，你就会拥有超人的力量，反之我将它们归类于隐藏。精神是最强大的力量，他能创造奇迹，蝙蝠很好，但就力量而言，他始终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
突然从普通人拔高到超人级别，布鲁西的反应是挑眉。
“证明给我看。”
“这只能由你自己寻找答案，你受伤会痛对不对？人类都是脆弱的，可你是一种能量体，能量体没有血肉，他是不会痛的，为什么不试一试？”
合着他连血肉、骨骼也是虚假的？
布鲁西几乎被气笑了。
卡尔身形微微一晃，他手里就多出一个蝙蝠镖。
“只要你坚信自己不会痛，你就感觉不到痛。”
他把蝙蝠镖递向布鲁西。
“我只是想帮你找回属于你的力量。”
如果能引导你承认自己拥有漫长的生命。
一个拥有漫长生命的蝙蝠，卡尔眨眨眼睛，钢铁之躯包裹下的心脏一阵阵钝疼。
但时间早就教会他保持微笑。
而在原来的世界里。
蝙蝠侠失踪的消息已经在正联内部传开了。
当夜克拉克在哥谭一通疯找，理所当然他什么都没找到。
布鲁斯暂时套了布鲁西·总统的壳子。
他因为突然断开的精神纽带而暴躁不安，整个人散发着十分阴沉的气息。
这样的布鲁西宝贝十分陌生。
比他哭的快淹了瞭望塔还让人陌生。
但事关情人，蝙蝠又处在失忆状态，大家完全理解他。
“我听不到B的声音，也许他现在昏倒了不能说话，也许他待在含铅的屋子里，至于心跳，我没听过B的心跳。”
克拉克说到最后有那么点心虚。
“你听过我的心跳吧？”
布鲁斯说的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听过，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就照我的心跳找，你听到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心跳吧？”
这次依然是肯定句。
克拉克张张嘴，这件事一直是他放在心底的迷。
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秘密，也许等蝙蝠更信任他们一些，他就会主动告诉他们答案。
“我只听到你一个人的心跳。”克拉克沮丧到不行。
“他不在这个世界。”
布鲁斯早有预料，精神联系带来的亲近感和熟悉感才是他不排斥布鲁西的主要原因，不然很难说他会放任他完全不记得的人独自待在蝙蝠洞。
他也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杰森领回来。
他没有说，他只是看到布鲁西很希翼的样子，就不自觉那样做了。
克拉克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布鲁斯，你不能这么悲观，B经历过很多危险，但他都度过了，这次也不例外，他...他肯定还活着！”
布鲁斯扯扯嘴角。
“我只是说他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铅屋子不可能阻挡精神的联系。
布鲁斯脑海里突兀的跳出一句话。
能阻挡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唯有时间和空间。
布鲁西拿着蝙蝠镖在手臂上比划。
他们以前的蝙蝠镖几乎都是他打磨的, 但这枚从使用痕迹来看还不满一岁。
卡尔难得遇到不瞪他的蝙蝠，这让他格外有倾诉欲。
要知道他的蝙蝠在退休后脾气好了很多，他很少再咆哮式吼人, 卡尔实在爱极了他笑起来的模样。
即使他们家下面囤放的氪石塞满了一只只箱子。
卡尔也依然最爱他的蝙蝠。
“不，我想听你说同样叫你卡尔的那只。”
卡尔的回忆被截断，他好脾气的说：“他们都那么叫, 你说的是哪个？”
“一共有几个！”布鲁西很淡定。
这个超抢人手法熟稔, 感觉上像是惯犯。
但布鲁西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他给了对方辩护的机会。
“两个。”卡尔竖起两根手指。
布鲁西顿时眼神挑衅的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
力量衰弱导致战果稀少？
他脾气似乎真的很好，完全没有因为被人指出衰老的事实, 而有所不快。
相反，布鲁西能隐约感觉到他的雀跃。
生命太漫长，因而向往死亡？
作为普通人, 布鲁西没有这种困扰，他倒是忧虑过人类寿命的短暂。
这让他和布鲁斯在一起时，常感到时间紧迫。
可事情总是辣么多。
“先说我之前的那一个。”布鲁西点播。
“他啊。”卡尔回忆着。
“他已经退休了，哥谭也摘下了犯罪之都的称号, 她的治安依然比不上其他城市, 但蝙蝠侠已经不是必须的了，我几年前有去看过他一次。”
卡尔笑着叹息：“他为哥谭所做的一切无人知晓，只有曾受过的伤遗留给他‘礼物’，我给了他医疗方面的科技，然后就离开了。”
“你没有再回去...看过他？”
布鲁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捕捉到超人说的是‘他’, 而不是他们。
“我让他有点紧张，我曾给过他能呼叫我的水晶, 如果他需要帮忙，我随时可以过去, 但他从没使用过。”
这个世界经历过很多，它和超人一起走向暮年，一起变得平静，这里很少再有需要超人出面的事，卡尔闲的不行。
“呵。”布鲁西发出一声气音。
这个结果还真是不意外。
“我只希望他愿意使用我留下的科技治疗自己。”
但卡尔没有再去确认，他已经不准备再过去打扰那个平行世界了。
“那个世界的超人呢？”
平行世界的经历各有不同，但即使仅仅是同伴，超人也应该不会放任蝙蝠侠被另一个超人找上门，甚至带走。
“你没有带蝙蝠侠来这里？”
“他不愿意。”
说到这件事，卡尔也很惋惜。
“我也不愿意。”
谁问过他意见了，布鲁西希望得到上个蝙蝠的待遇。
“你不一样。”卡尔显然对布鲁西另眼相看。
“上一只蝙蝠没有超人，你明白吗？那个世界有蝙蝠侠还有其他超级英雄，但唯独没有超人，他如果愿意接受我的邀请，真的再好不过。”
“他没有接受，是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没有一颗钻石的心能用来打动他。”
年轻的超人，他的心纯净如同璀璨的钻石，连固执的蝙蝠也难以拒绝。
可他不再年轻，他的心也不再如钻石一样夺目。
布鲁西被开拓了思维：“有的世界没有超人，有的世界没有蝙蝠，还有的世界...”
还有的世界也许只有一个蝙蝠侠。
布鲁西想起他之前说的奇迹一词，也许不是每个世界都有布鲁西。
卡尔接着说：“我去过很多平行世界，却只找到两个没有超人的蝙蝠，我知道失去蝙蝠有多难过，所以我无意和他们抢，我想着没有超人的蝙蝠们总有一个愿意跟我走，但这两个都不。”
“但没关系，虽然我已经年迈，但距离死亡依然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总能找到愿意和我一起的蝙蝠。”
“所以为什么找上我，我有那么大个超人，难道你看不到吗？”
卡尔摇摇头：“你并不爱他，而我如此嫉妒他。”
“年轻的超人很好哄骗，带你回来是我第二次经过你的世界，但他一次都没有发现。”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去的？”
布鲁西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猜测，但还需要更多的事实来填充。
“在我只听到一个心跳声的时候，那时你们还不是蝙蝠，超人也还没有出现，但我依然不想破坏某种命定的相遇，所以我离开了。”
“但当我再一次经过这里，我却听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心跳，我当时以为是哪个平行世界的蝙蝠跑到了你那边，简直不可思议，不是平行世界。”
这都叫什么事，布鲁西单手撑着脸，以后他们不仅要打击罪犯，还要防着平行世界了？
蝙蝠侠的工作量又多了。
“我理解嫉妒的力量有多邪恶、可怕，可那一瞬间，它占据了上风。”
卡尔闭了闭眼：“为什么他可以有两个蝙蝠，而我一个都没有？”
“你曾经有过，而克拉克随着时间也终将失去他所有的同伴，这就是长寿种族必须经历的，在拥有漫长生命的同时，他们肯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你是想说公平？”卡尔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没有，而他有两个，这不叫公平。”
“你的蝙蝠侠接受了你的感情，但对我来说克拉克只是好朋友和伙伴，我永远无法回应他。而看到你，我会记得劝他的，请恋爱对象务必选个长生种，因为他很可能无法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而在时间中迷失自己。”
布鲁西从他和布鲁斯身上得到了灵感，他试图给这个超人另一种思路。
“你可以找个超人凑一块聊聊，比如各自回忆自己的爱人，你们寿命一般的漫长，想一想，那将是多么契合。”
“而我哪怕答应留下，又能怎么样，几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