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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内伐19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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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双毛残害得十室九空的洛克城,此刻的空气里仿佛还能闻到火焰散去后的烧焦味,风声似乎夹杂着无数人的哀嚎。由于圣膏军和铁甲军大多都被往圣城的方向召回,所以此刻洛克城里已经没有任何维持秩序者,那些凭借一些手段躲过双毛的盗贼们便占据了这里。

天空的上方呼啸着飞去了一艘艘飞艇,夜冥抬头看向那些飞艇,若有所悟起来。

沿途看见了不少伸出手乞讨的人,但他没有停下,只是将斗篷的帽兜带上,走进一间旅馆歇脚。

“第一次在‘天堂’里崩溃过......但出人意料的是,从天堂出来后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夜冥运转形元调整气息,自觉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哥哥......我好饿,能给我点吃的吗?”一只灰头土脸的小狗捧着碗走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要是在以前,夜冥根本不会多看这个小乞丐一眼,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元宝,然后捏碎一片放到了小乞丐的碗里,那小乞丐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给太多钱的话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那小乞丐瘦小的身影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阳阳,别怕,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一定能......”

少年夜冥背着一个同样瘦小的男孩,奔跑在芦浮岛的街道上。漆黑的夜里只有他们两人,街道两边的灯都熄灭了,这让前方的路看起来没有尽头。

他突然撞到了什么,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背上的男孩也滚到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连忙爬向那男孩,“阳阳,没事吧,没伤着——”

“够了。”方才他撞到的是一个穿着青水王卫军制服的芦芦战兔,他走向夜冥,拽着他的耳朵将他拎了起来,“这里是芦浮岛,岛外便是万里高空,你们还想跑哪去?”

“可是......青阳的身体已经这么弱了,他不能去禁地的!父亲,就让我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去!”

芦芦战兔将他丢在地上,“荒谬!芦芦族是青水王族,既然享受了王族的荣耀和奢侈,就必须承担王族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不是芦芦族,青阳根本没办法得到那些灵丹妙药,也没办法得到神医的照顾,根本活不到今天。哪怕是死在禁地,也是他命中注定如此,身为芦芦族,必须肩负这样的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禁地?芦芦族还有很多人不是吗!”

那芦芦战兔猛地一掌打在他脸上,“你忘了,这芦浮岛是怎么来的吗!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岛屿,都是芦芦战兔的晶魂所铸,他们曾为了青水奋战,我们也要如此,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义务和荣耀!”

想到这里,夜冥竟然笑了,“义务和荣耀......到最后,还不是屈辱地离开了芦浮岛,芦芦族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禁地也再也不许人进去了......青阳的死,好像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他看着门外的一片荒凉,心想着:“芦芦族,流沙族,本不该让这些景象出现的,但是它还是发生了......本该被保护的这些人,却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地方,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像野兽一样的活着......弱小的人,根本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除了战斗,没有第二种选择!”

“喂,想不到你这叫花子还挺有钱的,我看见了,快把元宝交出来!”他的思绪被走过来围着他的几只凶悍的山猪给打断,领头的那个将刀伸向他的下巴,“这身衣服也得留下,照做的话就饶了你一条小命!”

夜冥无声地打量了一遍他们,“乱世求存不易,诸位求财本无可厚非,但应取之有道。”

“哈,看到这把刀了吗?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取之有道!——”

夜冥走出了酒馆,那些山猪七零八碎地散落了一地,酒店老板瑟瑟发抖地缩在柜台后面,等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时,夜冥已经消失不见了。

“又是芦芦族的形元......”夜冥深吸了一口气,“很强呢,过去看看吧,一直这么平静下去可不行啊,必须一直战斗下去......”

芦芦兴惠捂着自己断掉的右手,颤抖地跪在地上。与他年纪相仿的义父望月则跪在另一边,此刻二人在金沙的某个温泉山庄内,在他们前方是开凿出的一大片温泉,厉流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闭目吟诵着什么。随着他嘴唇微微翕动,温泉水面随之波动,最后竟涌现出了数朵由水组成的莲花荷叶。

“父王的如意劲越发精进了......”望月心道。他不安地看了兴惠一眼,“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只盼父王能因为如意劲更上一层楼而心情好些,饶他一回......可是父王一向看着兴义,如果两人一同回来还好,只是兴义死了,这......”

厉流不说话,两人谁也不敢开口。此刻偌大的山庄后院里,竟只有他们三人。

“兴惠啊——”厉流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两人身子下意识地跟着前屈了一些,“枉老二对你精心栽培,你竟如此怯懦,连累兴义惨死金沙,而你不尽心完成老二的吩咐,反而临阵脱逃。你知罪吗?”

兴惠惊恐地立刻叩头道:“微臣知罪!”

望月忙道:“父王,孩儿教子无方也该担罪,还望父王看在兴惠昔日功劳的份上饶他一回吧。”

“味苦夏虫避,丛卑春鸟疑。懦弱之徒留在军中,岂非昭告天下,我芦芦族柔善可欺么。临阵脱逃,按军令处理吧。”厉流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老二啊,你是十三太保的义父,王卫军的统帅,这军令,你来执行吧。”

兴惠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地磕头道:“王上饶命,请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饶命啊!”

他又用仅有的那只手拼命摇着望月,“义父,孩儿知错了,你救救孩儿吧!救救孩儿吧,义父!义父!”

望月突然一掌打在兴惠身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任务没完成还敢在父王面前现眼!”

兴惠捂着脸,只听望月又重重地说了一句:“留在这里惹父王生气吗!还不快滚!”

他又朝门外使了个眼色,兴惠顿时明白,连滚带爬地起身往门外逃去。

望月又重新跪了下来,“父王,眼下真是用人之际,大敌当前,斩将不详啊。”

厉流仍旧背对着他们,似乎没察觉到望月的小动作,只是悠悠地说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老二仁心,无可大用啊。”

“啪!”望月知道事情已经再无挽回的余地,沉重地低下了头,捡起一块石头往后一抛,打碎了兴惠的后脑。

“父王教训的是,孩儿领教。”

厉流这才将轮椅转了过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望月,“兴惠有罪,已然伏诛。你教子无方,又当如何?”

望月立刻从怀里摸出一块鱼形的玉璧,低着头双手奉上:“孩儿已无颜再面对十三太保和北境军团,还请父王另请别部担任!”

那鱼形玉璧自己飞到了厉流手里,被他牢牢抓着。“没你的事了,老二,你可以走了。”

望月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小跑了出去。

几只熊猫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拿起麻袋处理兴惠的尸体,猎星走到厉流身前,躬身道:“孩儿恭喜父王。”

厉流细细查看着手里的玉璧,随口道:“喜从何来?”

“父王兵不血刃便从二哥手里收回兵权,省去了朝臣们的猜忌,算是皆大欢喜了。”

厉流眼神突然一寒,“这不仅是能调动北境军的兵符,也是货真价实的,能召唤小巨兵的兵符,望月......竟然没有将其绑定?”

猎星道:“二哥向来谨遵父王诏令,父王没有准许他使用兵符,他就没有绑定小巨兵。二哥的忠心——”

“原来如此。”厉流眯起了眼睛,“人无小利,必有远图。望月其志不在此,又能隐忍至今,倘若一朝得势,会比追云还要麻烦啊。”

猎星连忙跪下道:“父王明察,二哥耿耿忠心天地可鉴!”

“可本王却听说,十三太保只听老二差遣,北境王卫军只知二公子,不知青水王啊。”

猎星急得冷汗直流,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老二无意,他身后的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推着他往前走。这就是......权力啊。所幸北境军已调教完毕,黑峰又被金沙拖住,望月......已经没用了。”厉流的声音微微高了些:“齐伯林。”

“臣在!”齐伯林和那六只熊猫瞬间出现在了厉流面前。

“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做波涛......老二何等聪慧,既知青水已无他容身之所,必投往黑峰金沙,反为我青水心腹大患。去吧,了却本王一桩心事——”

猎星突然抬头大声道:“父王,请将此事交给孩儿处理!”

“你?”厉流微微皱眉道,“望月修为在你之上,你有何把握拿下他?”

“如果......见到‘营’的话,二哥一定知道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殊死一搏之下会带来更多伤亡......如果孩儿前往,二哥大意之下定能得手。”

猎星又补充道:“二哥所长乃是兵阵掠杀,论暗杀,孩儿在他之上,一定能得手。”

“那么,你去吧。”厉流挥了挥手,齐柏林和那六只熊猫便都退下了,“务必干净利落,不要让外人瞧出端倪,损我芦芦名声。”

“是。”

已是夜晚,猎星推门走进了一家金沙旅馆,背对着另一张桌旁乔装打扮的望月坐下。

“二哥走得这么急吗,连平常那个形影不离的仆人兔歌也没带上......”

“哈。”望月竟然笑了起来,看起来对自己的处境不以为意,自嘲般说道:“出门前兔歌给我算了一卦,说是诸事不宜,有性命之忧,但是熬过去了就能转运......你......是来杀我的吗?”

望月身上的杀气瞬间涌出,猎星立刻反手扣住他的胳膊,身子一侧,低声道:“跟我来,动作快!”

两人匆匆地跑在了林间小道上。

望月问道:“父王不会放过你的,你接下来怎么办?”

猎星低着头,“父王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就算失败了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不会为难我的。”

望月叹了口气,“我猜父王也差不多要对我下手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追云死后我就有这样的预感了。”

“追云是他自找的!”

“哈,如果不是让父王发现自己的两个手下——花蝠子,鬼头雕其实已经被他收服的话,只要他没把小冰流玩死,父王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父王的疑心越来越重了,我本来还想着把不死恐兽献给父王来让他宽心些,所以才派兴义兴惠来金沙,没想到反而成了我的催命符了。”

两人跑到河边,无人的码头上已经停泊了一艘小船。

猎星指着船道:“都在这里了,行李什么的......二哥,活下去,就意味着彻底脱离芦芦族了。”

望月朝前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猎星,和我一起走吧。”

“什么?我、我不——”“我之后,很快就会轮到你,你知道父王太多肮脏的秘密了。而且,每次看到你在父王身边担惊受怕的模样,我也很心疼......就这么一走了之吧?天下这么大,会有我们哥俩的容身之处,等安定好了,我就去把我的兄弟们都叫回来......” 猎星沉默了,他抬头看向望月,见望月一脸坦然地看着他,也有些心动——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和冰流不一样,在生母被挖去双眼流放时,他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此后,在王宫的每一天都是看着追云和文德王后的脸色度过的,因为连父王都可以对母后做出这样的事,他已经不知道身边有谁还能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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