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黎无法想象，厉聿臣竟然是个父亲。
虽说她现在认为厉聿臣并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是好丈夫。
但她此刻承认厉聿臣是合格的父亲。
她不免想到江免和江离，他们对父亲的期待和好奇。
或许……某些念头涌入她脑海。
但很快，她的思路被一个很清晰奶萌的小声音打断。
“爹地？”
厉允安越想睡，却越睡不着了。
但电话这端，厉聿臣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直至彻底安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爹地偶尔也会讲着讲着就没了动静，然后靠在她床头上睡着。
爹地一定是太累了，厉允安又心疼又舍不得叫醒他。
可她又害怕，小声的抽着，控制不住的喊，“爹地，安安害怕，呜呜……”
江晚黎立刻把笔记本放到一旁，起身走到床边。
走进这才发现，厉聿臣竟是睡着了。
男人眉目冷然，矜贵的面容透着疏离，虽是闭着眼睛却不怒自威。
“爹地……”厉允安的小声音染着哭腔，江晚黎听得很清楚。
那声音，听的她心间刺痛，她立刻拿过手机，“你好，小朋友，你爹地睡着了哦。”
她尽力放低声音，“你一个人在房间吗？”
“阿姨~”厉允安听到有人回应，心花怒放，声音饱含期待，“你不要挂安安电话哦，安安害怕！”
“好，阿姨不挂。”江晚黎转身就在床上坐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温柔的声音，抚平了厉允安心间的恐惧，并且让厉允安莫名的产生一股依赖。
哪怕是第一次说话，哪怕连面都没有见过。
厉允安糯糯地说，“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我睡不着。”
“你爹地睡着了，阿姨给你讲，好吗？”
江晚黎觉得，拿人家手机接电话的行为，确实不太好。
可是她想，喊醒了厉聿臣，他们孤男寡女的徒增尴尬。
并且电话那端的小奶音太萌了，萌得她发软，发自内心的想多聊两句。
“好！”厉允安爽快应下。
讲故事的事情，江晚黎也拿手，她常给江免和江离讲。
只是男孩子的故事，也不知小女孩喜不喜欢听。
她只能尝试的讲一讲，谁知厉允安听的津津有味。
一开始偶尔附和两句，渐渐就不说话了。
随着她打了两个哈欠，江晚黎估摸着她快要睡着了。
而江晚黎已经在床边坐的身体有些僵硬，昨天被江离冲过来撞的后腰发酸发疼。
她忍不住抬起手，扯松了裙衫，轻轻揉着后腰。
厉聿臣蓦地在睡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还在给女儿通话。
倏地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到江晚黎纤细的背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掀开一角的后腰上。
一个红色宛若蝴蝶翅膀的胎记，若隐若现。
厉聿臣记忆深处的画面被成功复刻，他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再三确认着，自己没有看花眼！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江晚黎的背影，她——就是安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