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双手从徐慧珠肚脐上的子宫底，也就是肚脐上的位置，一直摸到子宫的最下段。
仿佛是在隔着母体腹壁轻轻抚触着胎儿。
虽然腹部触诊不能直接探明产妇的骨盆情况，但它能大致感知胎儿的方位和大小，是评估评估头盆状况和顺产条件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
当然，在实际的临床工作中，许多医生都会跳过这一步骤。
这大概是因为很多医生自知，即便他们进行了腹部查体，可能也无法精地判断胎儿的大小和方位。
因此，这项检查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不到一分钟，程安便完成了四步触诊，整个查体的过程并不复杂。
然而当触诊结束后，他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凭空建构出了一道虚幻的三维立体图像。
就好似……
他能够隔着肚皮，真的“看到”徐慧珠的胎儿正盘膝着双腿，惬意地侧躺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右枕横位，确实是个大家伙。”他莫名笑笑，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哦？你确定么？”
李海玉的语气有些质疑，程安的检查动作她看在眼里，没什么大毛病。
但是这个叫徐慧珠的产妇，体型偏胖，皮下脂肪极厚，以她有限的经验看来，这种体型的产妇想要通过腹部检查来明确胎儿的方位，往往十分困难。
像她自己，就从来不会自讨没趣，给这种孕妇做什么腹部查体。
她更倾向于直接做阴道内检，通过查找宝宝囟门位置的方式，来明确胎方位。
“当然确定。”程安淡然回应，并没解释太多，而是继续对徐慧珠耐心说道：“接下来，我要给你做一下阴道的内检，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但我会尽量轻柔，不用紧张。”
说罢，他轻柔地探入手指。
最初，仅仅是一根食指的试探。
但紧接着，就是两根指头。
然后在李海玉惊讶的目光中，他很快便将四根手指同时伸进了产道之中，只留下大拇指卡着虎口，留在了在阴道外……
事实上，正常的骨盆检查，当然不需要那么多指头，两根足矣。
但程安既然知道徐慧珠的胎儿此时是枕横位，心血来潮之下，他又不免想要再尝试一番转胎头。
此时他的这番操作，实话说来，有些炫技的成分在。
因为“枕横位”的宝宝与“枕后位”的不同，他们是有较大可能可以在后续分娩过程中，自行旋转胎位，变成枕前位，也就是趴着的姿势，顺利完成分娩的。
但一来，这种可能并非绝对。
二来，程安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加速这个过程。
他的手指在产道中灵活地探寻着，寻找最合适的施力点。
而李海玉则在一旁盯着，眉头紧锁，既有些担忧，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