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枪声一片片没有停顿，似乎有不少人的样子。</p>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白秋展，这个人无论何时脸上都是不动声色地，生死之间也是如此。</p>
她抬了抬脚，想掏出靴子里的小手枪。</p>
白秋展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微微喘着气，“不必了，已经死了十个，还有两个已经逃了。”</p>
他话刚说完，枪声一并停了下来，青田开着车出现在巷子口，正看着这边。</p>
“你没事吧？”乔伊推了推他，这个人这样压着她，难道是受了伤，可脸上笑得这么开心是几个意思。</p>
“没事。”他说完，脸上的笑意也一并消失了，换上一脸的关切，“吓到了吧？”</p>
乔伊摇了摇头，心里虽是害怕，但是这样的事却也是从不畏惧，越是害怕，有些事情反而越是会找上门。</p>
“我刚才其实很想练练手，可是你动作太快，没给我一点机会。”</p>
白秋展好笑地动了动嘴角，他将手里的枪放到她手里，枪头还冒着烟。</p>
“现在，你可以练练手。”</p>
乔伊握着手枪，这上面还有他手心的温度，她转身望着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不解地望着他。</p>
“试着打中了后脑勺那个位置。”他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戏谑道，“你的手是在抖吗？”</p>
乔伊白着脸，她确实没有杀过人，只是这一步迟早是要有的，她致命的弱点已经被他发现，她还不够狠。</p>
“算了！”白秋展握住她的手，“并不是每个人——”</p>
乔伊瞪了他一眼，转身对着梧桐后的死人补了一枪，那人彻底倒在了地上。</p>
“他还没死？”乔伊盯着他，惊得说不出话，终于，她发觉自己莫名有了十分的生气。</p>
白秋展摊了摊手，从她手里把枪夺了过来，“我什说什么都没用，你得自己去判断。”</p>
乔伊看着那人倒在血泊里的身影，她打中了他的脑袋，可她不仅没有成就感，反而有些难受。</p>
“看来，你不适合杀人。”白秋展走到街道中间，不住地夸赞，“但枪法不错！”</p>
这听来反而更像是在嘲讽。</p>
“我和他没有仇。”乔伊强辩道。</p>
白秋展笑了笑，“他方才本意是要杀我，但后来反而改变主意，因为他知道要先杀了你。”</p>
乔伊慢慢走到她身边，她终于低头看了这人一眼，正是方才餐厅里的那位母亲，她头发此刻全部披散了下来，米白色帽子浸在了血泊中，红艳艳地透着诡异。</p>
“你不愿意做残忍的事情，可是你却是乔家人。”白秋展说完，冷冷离开。</p>
乔伊站在路中间，命运是逃不开的，而她必须在所有悲剧发生之前足够强大。</p>
“要不要去医院？”</p>
“不用。”乔伊闭着眼睛靠在车边，想到那个母亲，就会想起饭馆里的小孩子，实在没办法不想，他还只有四五岁的样子。</p>
车子一路到了乔家，今天天似乎黑的格外早，路上影影绰绰见不到几个人。</p>
“你已经一周没有过去练习了？”白秋展侧头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有些在意的。</p>
乔伊扭过头淡淡笑了笑，反问道，“你生气了吗？”</p>
白秋展看着她，脸色太差，他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慢慢摇了摇头。</p>
“我明日就过去。”</p>
“好！”</p>
两人说完话，都各自看着窗外，青田大气不敢喘一下，这车子里的气压怎么突然有点低。</p>
车子拐过前面的八角巷就到了乔家大门口，外面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还停着一辆小轿车，青田慢慢停下车子，“明少爷也过来了。”</p>
乔伊揉了揉眼睛看向远处，明月白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他们远远招了招手。</p>
“停车！”</p>
距离乔家50米的距离，车子刺啦一声停了下来。</p>
乔伊没说话，默默下了车子</p>
白秋展看着女孩的背影，又吩咐道，“走吧！”</p>
“明少爷白天打过电话到府上，兴许——”是过来等你的，青田适时闭口，他们家二爷此时的脸色和乔小姐比起来，实在好不了多少。明月白站直了身子，一脚踩灭手里的烟，没等乔伊走过来，又跳进车里，车子一阵风似地刺啦停在她面前，车子开了小窗，里面人露出半个脑袋。</p>
“贾家大少爷，你设法把他弄上海来，我帮你补上船行的损失。”</p>
“为什——？”乔伊张了张口，窗口刷得一下合上，车子绝尘而去</p>
芸香听到车子的声音，这才迎了出来，怯怯道，“小姐，家里来了客人，夫人老爷都等着你呢！”</p>
“我爹回来了？客人是谁？”</p>
“老爷说你今日在公司里忙了一趟，所以让你在外面多玩一会儿。”芸香挠了挠头，又道，“所以小姐千万别说是和二爷一起呢！”</p>
乔伊笑了笑，她爹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嘛！</p>
“谁来家里了？”</p>
“是贾家二少爷、贾平远少爷和玥儿小姐。”</p>
乔伊没等她说完，已经看到站在门口的贾平直，他和前些日子相比又胖了许多，脸蛋白嫩红润，越发精神了许多。</p>
“这些日子没见到我，你都憔悴了不少？”他笑嘻嘻迎了上来。</p>
乔伊浅浅一笑，见惯了他这副做派，倒是也不计较，“你也来上海了，难怪没有好事。”</p>
“我能来，已经是很大的好事，我原本打算来帮乔伯父，可是没想到没人抢了先，真是让我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他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眉毛微微蹙着，倒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p>
“你来晚了。”乔伊也不就急着进房间，直接走到房间外的亭子中坐着。</p>
“我知道，可是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过来，你看了绝对要开心的。”他说着兴冲冲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人端了数十样吃食，一样样摆在桌面上。</p>
不止有江南特色的小吃，还有很多糕点和卤味，不仅色泽，香味也十分诱人。</p>
“这怎么样？”贾平远将一盘茴香豆递到她面前，“这个我是椒盐味的，我最喜欢，你迟吃吃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