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潘塔罗涅唏嘘摇头。
“都说北国银行周转的是血泪与哀嚎,可市长先生……您的价值观比我这银行家还要扭曲啊。”
“罗莎琳在陌生的土地上陨落……对于你们这些既缺少同理心,又只会找借口龟缩在至冬的富商政要来说,应该无法想象吧……”
[仆人]阿蕾奇诺冷声说道,一句讥讽意味的言辞,令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既然如此……就好好把嘴闭上,不然,孩子们会哭的。”
“喂喂……”
听着众人火药味十足的发言,找准了舒适姿势环臂偎在角落的[公子]忍不住打断。俊俏的青年神情淡漠,似在吐槽这场无趣的绊嘴赛。
“就连我都觉得,这儿可不是适合争斗的场合。”
“荒谬可笑。”[木偶]桑多涅垂目评价。
“尽管手段玷污了荣耀,洛厄法特的牺牲依旧令人惋惜,她的离去并不会让我们停滞不前……”
容颜严实的蒙于的面具之下的高大男人一一[队长]卡皮塔诺试图将话题挽回正轨:“一一倒是多托雷,斯卡拉姆齐和稻妻的神之心呢?”
面对[队长]的质问,戴着神秘鸦嘴面具的[博士]从容不迫,手握一只小瓶蓝色药剂的试管,轻轻摇晃着。
“世间常理都觉得[神之灵知]是理性无法理解的……”
“神圣知识在征服神之目光以后,他会迈出新的一步。”
歌声戛然而止。
趴在冰棺上的[少女]哥伦比娅饶有兴趣的支起脑袋:“说起来……博士你接下来要去须弥,那岂不是有可能见到赛特斯?”
“嗯~哼。”
多托雷不可置否,这也是他被分配去须弥的原因之一。
宣告叛离愚人众之后的赛特斯消失三年杳无音信,如今却又在诸国现身,还屡屡阻挠收集神之心的计划。
对于愚人众而言,赛特斯无疑成了一个碍眼且麻烦的存在。
“真好……我也很想见见他呢。”少女轻笑声宛若银铃。
“是吗?我想……恐怕有人比你更想见到他。”
多托雷意有所指的打趣。
达达利亚抬眸,视线不经意间探向多托雷,压了压嘴角,幽深的深蓝色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身为商人,最当擅长揣摩人心。
达达利亚微妙的神情变化映入潘塔罗涅的眼帘,而后者只是笑而不语。
相比之下,多托雷并没有他那般过于前瞻后顾,为了保持同僚之间最基础的友好关系而故意隐藏自己的想法。
“不不……别误会,这并不是怀疑公子对女皇大人的忠心,但与那位之间亲兄弟的关系……着实容易令人深思不已。”
尽管多托雷的言辞未带有戏谑之意,却似乎隐晦的挑动着达达利亚的情绪,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并转向角落里戴着红宝石耳坠的青年身上。
站在此地的每一位都并非纯粹无暇之人,不可能对这句话的内涵一无所知。
达达利亚蹙眉。
[叛者的血亲]
这个卑劣的称号就从来没有从他头上彻底摘下来过。
虽说和这帮人是同僚,但事实上从一开始,达达利亚没指望过和这帮人建立真正的信任关系。
为了维持家人的安定生活,成为提瓦特的至高强者,这些才是他为了加入愚人众的目的。而面对这群各怀不同的目的,最终聚集在一起的同僚们,他对他们的兴趣也仅限于他们所拥有的力量。
“阿贾克斯这几年来为愚人众创下的功绩,诸位有目共睹,也心知肚明。”
[公鸡]定了定神,示意达达利亚不要冲动,继续向众人说道:“既然我已亲自为他做过担保,他也用种种行动表明了对女皇大人的忠心,又何必再为难这孩子。”
正直的[队长]卡皮塔诺一向不喜同僚之间不和谐的氛围,十分赞同点头:“都是同胞,我们应该要彼此信任。”
“呵……论功绩,当初赛特斯的功绩还不够吗?最后不还是背叛了愚人众。”
[木偶]抿了抿唇,精致的面庞上不掩讥讽之意。而她身后巨大的机械人偶也好似听懂了主人的话,歪了歪铁脑袋表示附和。
有了前车之鉴,在她看来,达达利亚仍旧有叛逃的可能。
“夜晚的愚戏该结束了一一”
打断众人的是[丑角]皮耶罗低沉的叹息,他缓缓站起了身,从黑暗中走出,面具后那双着瞳孔形状独特的冰蓝眸子在水晶吊灯折射的光芒照耀下格外神秘奕采。
在执行官首席的威摄下,整个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此刻你们没有观众,所有崇高的牺牲,都将铭刻于坚水之上与国长存。”
“在高洁的冰之女皇麾下,我们将攫取众神的权柄……”
“绝对的安宁……此为女皇的恩赐,此当女皇的仁慈。”
[丑角]浑厚沧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堂,视线灼热而真挚的注视着那覆着一层寒冷冰霜的棺椁。
“你虽长眠于这棺木,长眠于重重坚冰之中。但是,罗莎琳……”
“一一我承诺你……你的灵柩将会是整个「旧世界」”
“终于回到璃月了!”
稻妻辛苦的旅途终于告一段落,在重新眺望璃月港市的繁华景象时,众人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宁静和轻松。
“按你说的,咱们直接从层岩巨渊那里的矿洞经过,就可以抵达须弥的化城郭,对吧?”
一路上,派蒙时而逗弄着路旁的狗,时而引诱着树枝上的鸟,突然想要像身边的人再确认接下来的路径,然而,原本侧立在身旁的大活人,却在弹指间神秘消失无踪。
“唉……唉?!”
她惊愕的东张西望,像是见了鬼一般骇然看向另外两个旅伴:“他、他怎么不见了!”
“大人在那里。”
同行的墨绿发少女指向一个茶摊,赛特斯的身影就伫立在摊前和老板交谈。
——褪去了愚人众的装扮,阿加塔身着一袭普通至冬传统服饰,俨然就是一个普通的至冬旅客。
几人跟上前,赛特斯和老板的对话内容便清晰起来:“这位先生真有眼光!这是从翘英庄新进的好茶,售货有限,仅剩三包了。”
“嗯,那就拿三包。”
“好嘞!唉……先生,这边这种茶卖得也不错,要不也拿两包?加起来我给您打个八折。”
“好,一起包起来。”
“哈哈,先生真爽快!还需要别的吗?如果要送给亲戚朋友的话,这边还有一种我非常推荐。”
“那来两包。”
“怎么突然买这么多茶叶。”趁老板背身去拿绳子打包的功夫,派蒙忍不住飞上前去在赛特斯耳边困惑地低声问道。
茶摊老板这么明显的商业套路,到底是有多单纯才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听信。
“购一些给钟离先生他们,另一些带给须弥的朋友。”
赛特斯俯身仔细观察着竹篮中晒干的茶叶,只能无奈自己是个俗人不懂茶,看不出茶叶品质的好与坏。
感受到二道灼灼视线盯着自己,赛特斯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
赛特斯茫然,起身抬眸看向他们。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旅行者摩挲着下巴分析一番,说出了所想。
“之前的你每逢一个国家的旅途结束后,不等我们一起我会赶着奔赴下一个国家,总是执着于一些事,匆匆忙忙的,很辛苦的样子……”
派蒙赞同的点头。
“但是现在好像没那么急躁了,突然放慢了脚步,这次还和我们一起同行,感觉还挺新鲜的……嘿嘿。”
“冷静的思考比一味的盲目行动要有效率的多。”接过老板递来打包好装有茶叶的两大提纸包,赛特斯提起来颠了颠。
确认所装的茶包数量无误后,伸手探入上衣内衬,像是意识到什么,稍作停顿,继而伸手至裤腰口袋,脸上神情逐渐凝重。
旅行者:“……”
派蒙:“……”
此时此刻的情景如此熟悉,旅行者和派蒙一阵心悸,不敢再细看下去,只得移开目光。
“奇怪……钱包不在。”赛特斯懊恼的挠了挠后脑,站在原地思索起来。
[社会废人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