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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卷二77(1 / 2)

过了年,阳历三月,下乡青年陆续从城里回来了。

队里开始送粪了,马车拉爬犁拽,装粪的抬筐的男男女女在粪堆边忙活着。男青年丁卫国和康明春跟着车伙老孟的马车卸粪,这车粪已装得满满的了,可老孟不知去了哪里。丁卫国试着对老马喊了一声“走!”可它却一动不动,这时他们发现马的缰绳在两腿间夹着,两人便拽了一下绳子,可马的腿一动没动,绳子出不来,两人便喊了起来“左腿!右腿!左腿!右腿!抬腿抬腿!”反复喊着这两个腿,可马腿就是不动,边上干活的人见两青年左腿右腿的大叫,忍不住都笑了。

“这可乐死人啦!”队长邱俊拿着锹走过来,“特儿特儿!”老马听队长一叫,一只腿果然抬了起来,他顺势拉出了缰绳,俩青年笑了,随着学起来“特儿,特儿!”,邱俊说:“对牲口有一套专门的话‘驾’就是往前走,‘吁’就是停,‘哦’就是往左拐,‘越’就是往右拐”,俩人边听队长说边学了起来。老孟从牲口棚里的厕所出来了,他拿过鞭子甩了一下,“驾!”马车往前走了,丁卫国和康明春扛着铁锹走在后面。

清明节到了,龙尾山的漫山坡上数不清的坟头都添上了新土,黄烧纸插满了坟尖。大地早已复苏。孔叔在杨家后面挖起了地基,杨家前院是陶振元的地基,每到晚饭后,河边这地方又热闹起来了。

这天午后,杨迈去给纪婶儿送耙子,院子里纪婶儿正在烙煎饼,盆里的面不太多了,“杨迈你吃一张吧!”

“不吃,我不饿,纪婶儿,我帮你烙几张行不?我也学学。”

“那可太好了,我烙了一天啦,一口饭还没吃呢。”说着,她慢慢从凳上站起来,把刚烙好的一张揭开,叠成扇形放在煎饼摊上,然后去鸡窝里掏出俩鸡蛋,碰在鏊子边“啪啪”两声,鸡蛋已甩在了鏊子上,拿过推耙抹两下,再翻个,蛋熟了,用推耙搂到煎饼上,转身在地边拔了一棵大葱,剥净后放在煎饼蛋边,两手一捏,煎饼卷大葱成了,只见她张嘴就是一口,别提有多香了,“我真饿了。”

杨迈只管忙乎,舀上一勺面子,用拉耙拽一圈,然后用推耙上下左右转圈推,真是三下五除二,一勺面子几下变成一张煎饼了,用起子在边上划一圈,两手一揭,一张煎饼成了,“我烙的行不?”

“行!还不错,加点火。”杨迈照做,最后这半盆面子,一张接一张全烙完了,“行行,弄得不错,以后就会烙了。”

“我总算会弄了,以后咱家也得烙点。”杨迈高兴地走了。

这天清晨,上工了,钟声一响,大家扛着铁锹都去了,几个青年也三三两两的到了。最让大家感兴趣的是谭云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细高的个子,梳着两个小短辫,白净漂亮,站在人堆中特别显眼,她是大家公认的美女。今天这身军装,可把年轻人羡慕死了,那是当代最时髦的服装了,真是“飒爽英姿”。

邱队长拿着锹从马槽边走过来说:“粪送完了,今天全体都扬粪,先去斜岔子沟口的扇子面去扬,粪扬完后,就得开犁种地了,走!开路!”他扛起了锹,大伙都跟着走在后面。

可梅对谭云说:“你这身衣服太好看了,一般人可没有,咱们农村人更不趁了。”

“这是我表姐给我的旧军装,她是军队的女兵。”

“怪不得,有个好表姐。”女孩们总是上上下下打量着谭云。队里的劳动力越来越多了,杨策开春后也下队干活了,和小年四愣子这些半大丫头小子同挣二等分。

这天从龙以巴沟扬粪回来,下工比平时早,走到岔路口时,这些妇女和小姑娘们都往小道上走去,从这可以走到龙以巴山的山梁上,那里满地是猫爪子和蕨菜。山梁并不是很高,大家看好一个地方,扔下铁锹便揪起了山菜,用衣襟兜着。杨策和四愣子几个也随队长过来了,邱队长扔下铁锹也揪起了猫爪子,时间不长,衣襟也兜不住了,一个个便扛起铁锹往家走去,邱队长对杨迈说:“其实你去学赤脚医正好,你妈是大夫,你能学的不错,干的也能挺好,可是家庭出身不好就不行了,公社要求必须要出身好的,我都提你了,就是不合格,后来二队的会计柴满东去了。”

“邱叔,那你让可梅去学呗”

“她呀,不干!扎针弄景的,半夜还得起来,她不爱干。”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已到了漫坡的坟地,这时,只见孙宝霞突然变矮掉进了洞里,原本小路挺平的,走走两脚便陷了下去,只露出肩和头,“哎呀妈呀!”她吓得大喊大叫起来,纪桂兰和把把蛋赶紧去拉她的手,这才把她拽出来。

大家赶了过来,“底下可能是棺材,年头太多了,坟包踩平了。”邱队长过来看了看洞“没吓着吧?”

宝霞说:“我还是后怕,肯定是棺材。”

“不一定,明天派几个老头,把它填平,不用害怕,死人怕什么,活人才可怕!”

第二天,上工的钟声又响了,大家都扛着铁锹,来到了牲口棚前的大道上,昨天队长就告诉了今天全体去稻田地修池埂,这时大家发现道边上站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都十七八岁的样子,也都拿着铁锹。这时孙国才叼着烟卷说:“邱哥,我和大嘴去填那个坟吧,昨天宝霞可吓坏了!”“要不我也去吧!”孙庆和说,“也行,填结实点,这天天得走的道,必须修好。”

队长说完后扛起锹开路,新来的小女孩也跟在后面,大家很好奇,问她从哪来的,原来她是镇里非农户下乡青年,父亲是木材厂的会计,她叫池春芳。大家说说笑笑地顺着龙尾山的大道向东走去。

整个龙尾山下,一直往南一片平坦,几乎全开成了水田,大家到了地头后,队长吩咐,两人一个池埂,左右填土加高。杨迈站在一条池埂边上,先填上一锹土,新来的池春芳说:“我和你一伙行不?”“行行,太行了!”接着两人就撮起了土,你一锹我一锹,别看她是新来的,干活还挺有劲儿。

“你挺能干,挺泼辣!”杨迈夸她。她笑了露出一个豁牙,“我长得胖,有劲!”

“你两个辫挺粗,不像我猫以巴辫挺细的。”

“你家几口人?”

“俺家五口人,爸爸妈妈一弟一妹,那你呢?”

“咱家也五口人,我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两人越说越熟悉起来。

孙国才几个人到了坟圈子后,把下陷的洞撅开,底下确实是一个棺材,已腐朽成碎块,不知是几百年前的无主坟,几个人彻底把棺木砸碎,然后找些石头等扔进去,最后又填上厚土踩实,这条坟地中的小道又得以通行了。

每天晚上下工了,姚慧总是走在最后,吴尚春也是最落后,两人的恋情人人皆知,成了队里最热闹的故事。

每天下工后,社员们还要到自家的开荒地干点活,杨迈杨策和爸爸都来到坟圈子的地里收拾收拾草根,豆秸。整个龙尾山的阳坡地虽是坟场,但也是社员们开荒的天堂,那些无主的坟包,都被剥平,种上了庄稼,从山根到山顶,被开垦出的小块地一块接一块,坟包之间种庄稼,庄稼地中坟包连成片。

爸爸准备在这块地栽地瓜,去年还是豆子得换茬才行。几个人忙活到黑才往回走,杨威早已做好了饭,大米粥,热饽饽,水汆猫爪子蕨菜,还有咸盐豆,全家围坐地桌旁,开始了晚餐。

队里在谭木匠谭海家的东边空地处,给青年们盖三大间新房,地基已经打好。每天晚饭过后,青年们便来到此地东瞅西望,他们也盼着新房盖成好住进去,特别是几个男青年,住在小队部的北炕上,车伙老孟每天都在大灶门脸前,支起小锅燎火做饭。整个屋里屋外全是灰烟缭绕,呛的大家咳嗽又眨眼,鼻孔变黑,夜里睡觉时,老孟鼾声如雷,他们简直难以入睡,后来才渐渐习惯了。

山村的四月早晚还很冷,但毕竟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了。杨迈这天午后没去上工,她想做一件上衣要去买块布,便和杨威两人去了街里。走到工农兵饭店门口时,隔壁人家正在办丧事,人来人往,胸前戴着小白花。

大街边,几个木匠正在拢棺材。杨迈心想,这不是同学高敏家吗?莫非是她奶奶死了?两人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巧的很,高敏正开门出来,“哎!高敏。”

“哎呀杨迈,不少日子没看见你啦!”

“这是谁死啦?”

“我奶奶死了,昨晚上一口痰没上来就没了,才56岁,放在外屋了,后天出殡。”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姐妹俩很同情,“以前我去你家,总看见你奶奶,没想到再也看不见了。”

两人说完,继续往东去了门市部。进门直奔布匹柜台前,各色各样的花布还真挺多,最后杨迈看中了蓝底白点的素花布,冷丁看是天蓝色,颜色素淡还亮堂,但不知买几尺?营业员说:“一般个高买七尺足够了。”“那就来七尺吧。”扯完后用纸包好,递过来,杨迈把布票和钱递过去,找回零头。两人拿着布在屋里又看了一圈,没什么可买的,这才往回走。

来到道北的成衣铺,量完了尺寸,拿着回单往回走。去供销社看看吧!来到付食柜台前嗅到了臭味,“又来腐乳臭豆腐了,可没带饭盒呀!”“那咱俩回去把饭盒拿来再买,好几个月没吃这个了。”

两人回到家,拿个大饭盒返回供销社,腐乳臭豆腐各半买了一盒,这才拎回来。

第二天上工时,队长开始分配活计,两个骡子去种苞米,马犁种高粱,四个瓦工和五个小工盖青年点的房子,其余的小青年都去稻田地修苗床,准备畦稻苗,全体劳力都站在那里听着。这时从街里走过来几个人都扛着锹,邱队长认识他们:“今天打井子?”

“今天挖好,明天出殡。”大家看着这些人往北山拐去了。“好了,咱们也散,干活!”

大家扛着锹,跟着队长来到水田地,鲜队的水稻技术员李道善和七队的水稻管理员孙庆和早就等在地里了,大家两人一伙,挖浅沟培苗床,一米左右宽即可。池春芳赶紧过来和杨迈一伙,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无话不说。她告诉杨迈,“培了几天池埂,我的胶鞋内侧,已磨出了小洞。”她抬起右脚让杨迈看。

“我怎么没洞呢?”

“你不知道,我一挖土,抬脚就得靠上锹把踩下去,不靠这地方,我觉得用不上劲,所以磨得快就漏了。”

“那你离远点不就好了吗!”

“不行,就是不得劲儿!”

“那你真是有意思!”杨迈大笑起来。

“我爸说:‘你要这么干下去,鞋我都供不起你啦!’”

她又笑了,露出了豁牙。

第二天早上,队长又在分配活时,高敏的二叔和另外一人扛着锹走过来了,“这是出殡了?怎没看见车呢?”

“不出殡了,我妈又活过来了!”

“什么!人又活啦?”邱队长瞪大了眼睛问。

“我妈死了,又活过来了!”

“说说,说说怎么回事?”大家都围过来听。原来昨天半夜时,大人孩子都睡了,几个儿女守在屋里陪母亲最后一夜,正是夜深人静时,放在木板上的母亲身上盖着白布单,二女儿坐在旁边正在掉眼泪,想起母亲活着时的操劳,木板上的妈妈明天就要永远的离开了,泪如雨下。

正在这时,白布单动了一下,二女儿泪眼婆娑中发现妈妈的两只胳膊抬了抬,白布单被拽下来一角,露出了整个脸,“怎么这么冷啊。”二女儿吓得大叫起来“哎呀!” 两个哥哥和大姐坐在炕里正唠嗑,也听见了妈妈的说话声,几个人都瞪大眼睛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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