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还算一品炽天使？”</p>
“是炽天使。”</p>
“我有权监督他的一举一动吗？”</p>
“不行。”</p>
路西菲尔的话简单直白，萨麦尔点了点头，躬身准备离开。路西菲尔的目光微凝，落在萨麦尔右手拿的牛皮纸上，“萨麦尔，看来你还有没说完的话。”</p>
萨麦尔拿起这张被路西菲尔重点关注的牛皮纸，上面写着很清晰的一句话。</p>
【七美德检测。】</p>
路西菲尔心底悚然一惊。</p>
表面上，金发天使的神色淡淡，像极了失去了圣光后的上帝。</p>
同样也是这样的神态让萨麦尔忽然有点心里没底。来之前，他以为路西菲尔殿下不是真心想要庇佑雅威，然而看见米迦勒那么惨的样子，又发现殿下谈及雅威时，不容置疑的态度，萨麦尔感觉到事情已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了。</p>
不过即使如此，萨麦尔还是要履行自己的一个检查义务。</p>
检查一个天使的七美德是否合格。</p>
这是监狱长能够行使的权利——只要雅威是天使。</p>
萨麦尔说道：“殿下，我先行一步，待检查完雅威殿下的七美德后，我将返回天使监狱，不再过问雅威殿下的事情。”</p>
“不行。”</p>
“殿下，您是认为他无法通过检查吗？”</p>
萨麦尔露出狡猾的笑意，然而路西菲尔只平静地重复了一句：“不行。”</p>
萨麦尔愣住。</p>
路西菲尔用通知正事的口吻告知他：“雅威已经进入神殿，只有神灵可以管辖他，检查他，你和我都不可以这么做。”</p>
萨麦尔不愿放弃，“他是天使，我就有权利检查他。”</p>
路西菲尔浅笑，“自然可以，但是你做了这件事，我就会以冒犯雅威的名义惩罚你，你真的要为一件必然得罪对方的事情，和我继续争执下去吗？”</p>
萨麦尔低声道：“我不明白……”</p>
路西菲尔的目光柔和，“以后会明白的，下去吧。”</p>
座天使长复杂地看了上司一眼，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里。</p>
摆平了座天使长的事情后，路西菲尔望向了殿外，米迦勒好似晒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接受路过的天使的目光。通过这件事情，路西菲尔也算是看见了米迦勒的亲和力，上到萨麦尔、别西卜他们，下到恒星天的智天使，很多天使都为他求情。</p>
可是，犯了错就要惩罚。</p>
神看着呢。</p>
路西菲尔发出一声叹息，“你们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p>
恒星天的神殿里，上帝在御座上清晰地透过殿门，看见在神殿外停驻的萨麦尔。</p>
萨麦尔像是在附近发呆，过了片刻，离开了恒星天。</p>
上帝表示不解。</p>
要进来就进来，要走就走，在旁边发呆是什么意思？</p>
自从失去神力，他没有办法倾听天使的心音，这导致他对萨麦尔的一举一动有些困惑。创世之书对他说，他太依赖于神力的方便，一旦失去了神力，很多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却看不出来，这样很不利于他理解万物，在心境上更进一步。</p>
上帝觉得它的话难得有点道理。</p>
“吾问路西好了。”</p>
创世之书在他膝盖上默默捂脸，使用神力和问路西菲尔殿下，不是一个意义吗！</p>
都是你的快捷渠道！</p>
夜晚，路西菲尔听见窗外多出“笃笃”的敲打声。</p>
他侧头看去，是一只绿色的小鸟。</p>
“小绿？”</p>
他沿用了上帝给予它的称呼，打开水晶窗，让它进入自己的寝殿。</p>
小鸟啾啾地叫着，还带来了一个小纸条。</p>
【路西，过来。】</p>
路西菲尔用指尖触摸纸条，很确定地说道：“这是创世之书的纸张。”</p>
上帝又撕了创世之书。</p>
“会不会有撕光的那一天？”路西菲尔忍不住忧虑起来，听说那本书是神的伴生神器，里面记载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小绿，要是日后吾神对创世之书动手，你能阻拦就帮忙阻拦一下，不要让创世之书以后被撕光了。”</p>
绿色的小鸟停落在路西菲尔的肩头，懵懂地歪了歪头，“啾。”</p>
路西菲尔退而求其次，“多亲近创世之书一点。”</p>
小鸟这回听懂了，叽叽喳喳的欢快地叫了起来。</p>
在路灯的照亮下，路西菲尔换了一身没那么庄重华丽的衣袍，浑身清爽而素雅，他走出门觉得自己好像太随便了一些，可是想到上帝不太喜欢那种繁复累赘的衣袍，他又安心下来，带着一只围着他不停打转的小绿鸟去了神殿。</p>
一旁的宫殿，米迦勒贴在窗户上，惊讶地看见殿下的去处。</p>
“殿下半夜去神殿？”</p>
他被罚了好几天都不能进入宫殿，已经心虚得要命，后悔自己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p>
可是误会也就罢了……</p>
殿下居然夜访雅威，还穿成这样的打扮！明显不是觐见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