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牛头马面是地府里负责勾魂的使者。
他们主要引领死人亡魂入阴曹地府，过鬼门关、渡忘川河、走黄泉路、饮孟婆汤，接受十殿阎罗的审判，最终决定是下地狱还是重新投胎做人。
原本牛头马面的工作开展得好好的，数十年如一日都是这样，没什么太大改变。
两人一回生二回熟千回万回滚瓜又烂熟，不仅能把工作迅速做好，甚至还能趁机偷一下懒。
谁知最近就来了麻烦事。
原本地府新收的魂魄是与日俱增的——没办法，毕竟现在地球上人类也越来越多了，自然死亡和新增人数都有增加，因此近些年来地府收魂量越来越大，又招了些员工进来才勉强忙的过来。
然而最近不知怎地，N市这附近地区新收魂魄越来越少。
这是很奇怪的。因为人类整体的数量每年都在逐年上升，哪怕因为科技发达了，人类的寿命也在逐渐增加，但是人群死亡的数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更何况，只有N市附近的地界才这样。
这段时间简直异常到，牛头马面有时候上凡间逛几圈，都收不到离体的魂魄。
甚至有时候是跟着生死簿上写明的将死之人的名字去勾魂的，竟然到了以后，发现只剩下一具没了气的肉身，原该离体后在肉身旁等着的中阴身①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这导致地府的业绩直线下降，牛头马面这个月的KPI都要完不成了。
牛头发愁道：“我们阎王现在抓数据抓得严得很，这个月按理来说N市应该新收魂魄八千，但是现在这个月都快过完了，我们新收的魂魄还不足三千，简直下滑的厉害。”
他长吁短叹：“后来领导恨铁不成钢，让我跟新人一样照着生死簿去收，结果还是收不到！你说这事儿不是奇了怪了，这刚离体的中阴身能去了哪儿？我和马面都把N市附近几个市跑遍了，都瞧不见那刚走的魂儿呢？领导都怀疑我们在偷懒！”
牛头气得跺
马面虽然相对来说更淡定些，但是提到这件事，他也皱起眉头。
他严肃道：“是的，按照这个月的业绩，我们工资直接打三折。”
牛头：“……”
给我闭嘴，不想听啊喂！
马面没理牛头瞪他的眼神，而是朝着张九和刚从厨房出来的毕昉等人的方向看去，脸色正经起来：
“拿着生死簿都收不到魂的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是很不正常的。哪怕刚离体的中阴身比较活泼，也不可能在刚死没多久就脱离肉身的束缚。所以我们怀疑，人间可能混进去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毕昉原本刚从厨房出来，听了一半没听一半，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旁边的张九已经直接会过意来，明白了牛头马面来找他们的原因。
他意有所指道：“你是说，有逃出去的妖怪？”
马面斟酌道：“我们不确定，但是魂魄大量消失的情况，只可能是被抓走、或者是被吸食了。”
“食人魂魄的东西，可能是靠吸食魂魄修炼的厉鬼、也可能是修炼邪法的道士，妖界的食魂兽逃逸或者是吸食魂魄的妖怪逃逸都很有可能，所以我们只能请求联合调查。”
深夜餐馆是妖界唯一与人间沟通的机构，这件事妖界执法局插不上手，牛头马面只能来找深夜餐馆援助。
犀虺在旁边已经听懂了，他叉着手，扭了一下在地上的蛇尾：“如果是吸食魂魄的厉鬼，一个月吸食五千多人的魂魄，那得修炼到什么级别了？消化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吧。”
小英没头没脑地提出：“是不是有囤积症啊这个厉鬼？”
白泽摇头：“中阴身能存在的时间很短，如果不被勾魂使者勾走，过了七七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人死时若是没什么执念，随着时间变长，这些魂魄都会消散。厉鬼囤积这么多魂魄没有用。”
毕昉也听懂了，她摸着下巴道：“真的有修炼邪法的道士吗？我还真想看看。道士用什么东西来储存魂魄呢，符箓？”
牛头听不下去了：“你们就不考虑下逃逸妖怪的可能性更大吗……明明是逃逸妖怪的可能性更大啊喂！你们一直把话题引到厉鬼和道士上是不是不想帮忙！”
犀虺笑眯眯：“没有。绝对没这个意思。”
毕昉迅速接茬：“是哦，我们都很乐于助人的。不过餐馆最近客流是不是上来了啊老板？话说我们该研究下怎么给我们的会员发通知短信了吧是不是……”
牛头气急败坏：“你们就是不想帮忙，给我聊回正事啊喂！”
张九还是比较靠谱的，他知道这件事情牛头马面特意来找他们，十有**他们也是脱不开干系了。
再说，他们餐馆白天的位置就是在N市里面，如果N市里确实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们也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假如是逃逸妖怪导致的，他们更是责无旁贷了。
他思考了一下，安排道：“毕昉和白泽先跟牛头马面去地府看看吧。我和小英上人间看看情况，现在正半夜，如果有中阴身也是这个时候更活跃，我们也好两头情况都掌握。”
他又对犀虺道：“你安抚好餐馆里的客人，就说工作人员有事情需要出任务了，后续的客人只能提供牛奶冰沙。那个毕昉早就做好了，一份份的在冰箱里放着呢。”
毕昉虽然还挺兴奋的，但是也有点难适应这种刚出厨房就上调查任务的节奏。
她匆忙给厨房里的小柿子交代后续事务，一边忍不住跟牛头吐槽道：“你们今天不是休假吗？敢情你们休着休着加起班来，还卷得我们一起加班？”
牛头面无表情：“如果这个月按进度你的工资也只能打三折了，你还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