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阳从小家庭和睦，睡前是全家人一起追剧交流感情的时间，没有熬夜玩手机的习惯。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叶初明以为萧少阳已经睡了，发完消息去刷牙也准备睡觉，不料就刷牙这么一会儿功夫，萧少阳给他回过来好几条。
【二狗：帮主，你终于承认我是左护法了帮主！】
【二狗：谁？谁觊觎我的美貌？买粉色麻袋了吗？】
【二狗：出道？出什么道？有人要雇我去打架？我也有商业价值了？】
叶初明：……
他回了一条：先不说出道的事，我明天去医院精神科帮你挂个号。
不一会儿，手机“嗡”地一震，对面又回过来一条。
【二狗：你居然还有这么关心我的一天，你真的，我哭死。】
叶初明：……
他又回了一条：挂专家号。
第二天上午，叶初明专门请了假陪叶奶奶去医院体检。
直到祖孙俩站在医院大门口，叶奶奶嘴里还在不住念叨：“你这好端端的请假，耽误了上课怎么办？我还指望你拿个第一名回来让我高兴高兴呢。”
叶初明想起叶小明那鲜红的分数和惨淡的成绩单：“没关系的奶奶，我就算去上课也听不懂。”
叶奶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重重地用食指在他额头上一戳：“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
叶初明被戳得往后仰，直起身揉揉额头：“好了奶奶，只要你按照答应好的按时每年做体检，那我也答应你，尽快拿个第一名回来让你高兴。”
叶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工作日相对来说医院没那么挤，不用排太长时间队，叶初明其实是特地选了星期三好错开高峰。他去领了体检的单子，带着叶奶奶逐项检查，很快就做完了一些基础项目，只剩下三四个需要排队等待的项目。
每个医院的流程都或多或少不一样，叶初明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在那边跑前跑后地找路，叶奶奶倒是轻松，走一路聊一路，见谁都想炫耀两句，说是自己家孙子非得让体检，小孩子瞎操心。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的笑容可是实打实藏不住的，有同龄的老头老太太见了止不住地羡慕，连声夸赞叶奶奶有个好孙子将来一定享福。
叶初明没有被人这么围着夸过，多少有点手足无措，想让叶奶奶不要再跟别人谈自己了。他正要张嘴，看到叶奶奶满脸的笑容，又不想打断她说话了。
叶奶奶知道今天要体检，本来早上得保持空腹不用早起做饭，可她起得比平时还早，把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又翻箱倒柜找出几件为数不多的新衣服，一会儿要穿这个一会儿要换那个，好不容易决定了，忽然又改主意说是袖子太紧影响抽血，一直折腾到出门前才弄好。
叶初明的奶奶去世时，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只能忍着哭意呆在手术室门外，一遍遍地给不负责的亲爹打电话催他回来，巨大的惶恐不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掉。
可惜，直到手术结束，奶奶盖着白布被推出来，他也没等到他那名义上的亲爹。
现在想想，如果奶奶还在的话，肯定也会这样笑眯眯地跟别人炫耀叶初明。
叶初明从叶奶奶身上移开目光，毫无头绪地翻看手里那张单薄的体检单，只觉得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字，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就理解不了纸上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垂下捏着体检单的手，视线随意乱飘，却突然停在了一个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