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周霖将所想尽数道出:“君权神授,人力难以抗神,便以神抗神。自然不能以圣上之名,敌人布局针对的即是圣上,虎神传言约莫已传至秦京,当下圣名濒危,借圣上之名难免引起百姓抵触。是故只能另借贤名,北秦祥瑞或忧民王,梓曦觉着借哪个较好?”
明知故问。
见他深邃的眸子闪烁异彩,王□似笑非笑,伸出手挡住这双眼的窥探,答非所问:“君泽认识灵雨。”
被蒙住眼睛的周霖眨眨眼,用长睫作乱,搔她的手心,嘴上平静回应:“略有所闻,不熟。”
哦,近来才晓,所知不多,是从丞相那里无意得知,还是他有意去调查呢。
再有依周霖的聪慧,哪怕所知不多,也应该多少猜到她所欲为何了,甚至就连她的身份都已了然于心。
忽略发痒的手心,王□瞥一眼车帘方向,又很快转回盯着这不苟言笑的人,她冷淡着一张脸,软着声音撒娇道:“□想要,君泽予不予?”
冰山霎时消融,周霖的唇角上扬,弧度不大,但透露着一股子高兴劲儿。
“梓曦想要,我便给。”
“好啊。”王□轻轻佻了下眉,心下毫无波澜,她收回蒙着周霖眼睛的手,在他看过来前戴上一副温良单纯的面具。
周霖有些许失望,他希望梓曦对他坦诚,可惜所见仍是虚幻。不过他并不奢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理他明白,遂很快收拾好心绪,唯余下数不尽的温柔缱绻。
车内气氛颇佳,车帘外的靳元却颇为胆颤,因为习武的关系,车内人的对话他听了个全,不论是否大逆不道,她们真是不避讳他。
这当然不是好事,她们不避讳说明什么?说明靳元的细作身份可能暴露或已被察觉,车内二人无不是在试探他,顺便谈情说爱。
作为一个车夫兼侍卫,靳元属实不是一般的苦。然再苦又如何?谁的底他都不能去拆。也罢,若能因此被两位无情又多疑的“赤青候选”给予一点点信任且算是好事。
只盼大人手下留情,别再整他,他的脚都挤小了。靳元欲哭无泪。
马车很快抵达一村庄。
打眼望去,此村约莫占地一里,至少有二十五户人家。现在将近黄昏,村中已起炊烟,不少务农者正准备归家吃饭,有眼尖的瞥见马车,便朝其他尚在外逗留的男子喊了一声,说的是土话,晦涩难懂。
但见村里男子七八拿着耙子锄头聚在村口,皆戒备地盯着渐驶渐近的马车。
“吁——”,马止。裴武下马交涉。
“诸位乡亲,我等乃游商,想于村里借宿一晚,并无恶意。”说罢,裴武拿出商牌又拿出几两银子递交给最近的村人。
那村人犹豫一会儿接过,并不看牌子,亦不还牌子。裴武稍想便知村人不识字,遂耐心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