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事先知道内情的许拉斯、伊德蒙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这或许是一出为了让他们不留恋此处温柔梦想,继续踏上征程的计谋。
那么,他们应该去怨恨暗中设计的同伴吗?似乎不应该,毕竟他们没有干脆抛下他们,让他们在数千人毫无章法的围攻下屈辱死去。利姆诺斯岛上的女人们并非他们最初以为的那样,因为他们的来历,因为过往的遭遇,需要他们去善待、安慰、甚至是“拯救”。
她们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在攻击他们时,半点没有因为片刻的温情手软,对比下,反倒是他们显得自大、愚蠢,可笑而盲目。
那,要感激吗?是有的,假如不是沙利叶,他们现在或许还被困在城中。
可也不完全是感激。
没有这则计谋,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全城围攻的地步,依旧会受到热情招待,利姆诺斯还是那个温柔的梦乡。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继续开口,阿尔戈号诡异安静下来。
除了赫拉克勒斯,没有任何人说话。
“在阿尔戈号出发前,我就已经说过了。”英雄的声音坚定、沉着,“犹豫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出发前的场景和他们在利姆诺斯岛的机遇在此刻微妙重叠起来,他们的沉默更深。
利姆诺斯岛只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岛,寻找金羊毛的旅途还只是刚刚开始。
像之前那样,他们真的能带回金羊毛,完成这桩伟业吗?
由北风带来的暴雨在顷刻间落下,冰冷无情地打在他们的身上,船板几乎要被暴雨凿得裂开,不停发出噼啪的嚎叫。
伴随着翻涌的巨浪,船身开始摇晃。
甲板进了浪,加上暴雨,一时之间,船舷上那些特地开凿的孔洞无法将那些积水尽数排出。
“这次可不是我......!”仄忒斯大喊道。
随着他的话音,几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那一定是谁向波塞冬祈祷了!”
“我可不会向他祈祷的!”
欧菲摩斯同样用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声音喊道。
他是波塞冬的儿子。
不过已经没有谁再听他,或者是厄尔癸诺斯的辩解。
在这场愈发猛烈的暴雨中,阿尔戈号船员们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佩琉斯重新解下了自己的盾牌还有长剑,并将那面盾牌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兄弟,不停同剑敲打它,发出不同的调子和响声,并开始唱歌。
他们之中有人听过这歌,有人没有,听过那歌的船员们开始附和起他,没有听过的船员则哼出了他们家乡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