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尧被欺负的差不多，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站起身便要离开。
“哎你去哪里，还没下班呢。”许劲坤故意的，一本正经扯着两条大长腿跟在对方身后：“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报你早退，这个月KPI待改进！”
沈卓尧只能站在走廊悻悻停下脚步，无奈转身回来挽着许劲坤的胳膊：“好不容易放两天假，我想去趟书店逛逛。”
“得请我吃好吃的。”许劲坤任由对方拽着自己，挑眉享受此时的感受，晃着身子就是不走。
“请。”
“现在下午15点，半个小时后到达书店买书，18点我们错峰去趟超市，20点后吃饭，21点之后回家看一部电影喝酒，24点之前都是自由接吻时间。”许劲坤任由胳膊被沈卓尧抱在怀里拽着，飞快做出当天日程：“你开车，你选电影，当然，以上，我买单。”
“请。”
听到许劲坤安排得当，沈卓尧松开对方的胳膊，半蹲做了个王子请舞的姿势。
“我去拿一下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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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书店的路上，天幕已经开始暗沉。
沈卓尧一边开车一边望着窗外天色：“你发现了没，这两年随着网络的发达，所有人都知道PUA情感控制，好像一时间大家都成了PUA的施暴者和受害者。像咱们上班族尚可勉强抵御，但是未成年人或者老年人根本不懂，我想这去找找这方面的书籍，能不能尽可能在工作中帮到这些人。”
“”许劲坤歪着脑袋倒在副驾驶里放下查天气的手机，跟着眼神飘远：“其实最重要的是，心中有踏实的安全感和自信心，相信自己，不过分解读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这样任何人的质疑都打不垮，这才是战神。”
“你什么意思？”
“比如最实际的，”许劲坤想到什么，坐起身面对沈卓尧：“以韩国娱乐圈为例，那些女子组合各个长得漂亮业务能力又强，身材就更别说了。但是她们因为需要依仗财阀带来的资源以及公司给与的支持，所以她们只能接受公司对于容貌身材的焦虑侮辱，只能接受公司说那就贷款整容吧。”
“但如果，她们清楚，自己的业务能力很强，自己的外形不错，这世界机会那么多，不需要把死在这一个牛角尖，每一次自己的自信之墙遭到重创的时候，有家人和朋友以及粉丝正向的引导与安慰。那么就算旁人再怎么往地狱拉扯，都不会下坠。情感控制总是包装成梦想包装成为你好包装成一个很甜的糖果的样子，一步一步，将受害者坠入深渊。”
沈卓尧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嘴角上扬：“你最喜欢那个韩国明星？”
“那势必——”许劲坤刚准备回答，发现这是对方挖坑，立即转移话题：“不能告诉你，这可是我的**。”
“我们这种关系，都不能知道吗？”沈卓尧直接入戏——
“哎，你在PUA我。”许劲坤立马接上对方的戏，举起双手：“我投降了。”
随着车辆前方红灯停止，沈卓尧放下车窗，望着街道上车水马龙每个人都悠然自得的轻松，忽然想起来：“我忽然想起我之前见过最会PUA的一个人，那种人真的是天生的演员和骗子。”
沈卓尧随意将胳膊搭载车窗，手掌撑着脑袋，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指尖下意识轻轻敲打。
“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没有人见过真实的他，他在对外的时候，永远都是绅士礼貌热心洗脑的一把好手。最开始我接触的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警方怀疑错了，一个不止是关心我，甚至关心我的未来，还在他的未来的生活蓝图里有我的参与，对这个犯罪群体里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小情绪都有回应，每一个小成功都有仪式——简直就是所有人最完美的伙伴。”
“比如说一项工作，你失败了，会沮丧，作为老板的他也会敲打，这是正常的对吧。”
“但他不一样，他会表扬这件工作中你做的对的地方，之后给出建议，让后再鼓励，说什么，这也没什么难的，你就下次用点小力，给客户一个面子，也别太在意，就用个两三分钟，肯定就能成。”
“我简直觉得他这世间最好的老师，赞美式教学，藐视困难。或者所有迫使你做的事情，会变成最美好的事务降临在你最重要的人身上，受害者有什么理由说不。”
“如果不是我妈被洗脑成功，坚持要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钱，我的钱，全家亲戚的钱，甚至就是贷款都要交给他，说只有他才能洗涤我们的罪恶。”
“这是你之前卧底的案件？”许劲坤微微蹙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沈卓尧主动提起曾经：“听你说起来，像是进了那种什么组织，那你的伤怎么会那么严重？”
“因为我背叛了他。”随着绿灯亮起，沈卓尧眼神越来越悲伤，胸口的地方越来越凉：“我找到他迷惑人的手段，我用他诛心的办法，一个一个策反他的下属，他的客户。然后当着他的面，要他为了证明对我的重视，一把火烧了他的保险库，那张永远不会生气的脸狰狞起来，就少了令人服从的迫力了。”
许劲坤听着，都已经觉得心惊胆战。
不知道说什么，许劲坤凑近对方，轻声说了一声：“沈卓尧。”
“嗯？”沈卓尧眼睛看着前方路况，微微朝许劲坤所在的地方侧脸。
许劲坤扬起下巴亲了一口：“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简简单单工作，力争将所有嫌疑人抓捕归案。”
沈卓尧长吁一口气浊气。
当年母亲被洗脑至深，双眸陌生的瞪着自己，强迫自己和S在一起。
沈卓尧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逃避许劲坤的目光，大脑里不断回忆起当时自己欺骗S进入保险库，眼睁睁看着自己放火时的愤恨。
每当此时，他又回忆起母亲当时坠落在自己面前血花四溅死不瞑目的愤恨。
沈卓尧不由得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许劲坤，不敢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当时做了错事，会怎么看待自己，还会喜欢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