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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草食系社会(14)68(2 / 2)

她举着火把似的唐刀站在窗前,看着孩子,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她板着脸,语气幽冷,“晚归不向家里报备,给你打电话手表关机,你翅膀真是越来越硬了啊……”

“不但翅膀硬了,能耐和脾气也越来越大,看来不需要我这个妈了……我不要再管你了。”她说完就退了几步,凛着眉往旁边走了。

“妈妈!”小狼女以为她真准备离开,又大喊一声,摇头说,“妈妈别不要我,不要丢下我,我怕!”

视线里没有了母亲的踪影,小狼女急得声音都染上哭腔,生怕对方说的话是真的——以后她真就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管教、没有母亲疼爱、没有母亲保护的孩子,越想越慌张,越想越难过,登时无可抑制地抽噎起来。“妈妈不要、不要走哇……呜……我再也、再也不这样了……”

她哭哭啼啼地认错,又断断续续地对着已经无人的窗外解释起来。

情况果真和水月预想的差不多——孩子因为请家教的事情心里闹了别扭不愿意按时回家,又恰巧碰到小河马组织大家去废校舍探险,赌气之下便接受了朋友们的邀请,放学后趁着保安不注意偷偷溜进校舍玩。本来几个孩子只打算玩到太阳落山就回家,但却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意外被毫不知情也无所察觉的保安锁在了教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走远了。

于是这场兴致勃勃的玩乐便在巧合中变成了悲催的失踪。如果水月不找来,孩子们会被一直困在教室,直到第二天早上保安再来巡查时才会被发现。

她正哭着,忽然听见教室门哐当一声,兀地开了。她扭头看见自己妈妈从教室外头走进来。

原来水月并不是真的走了,只是在一旁检查被锁死的教室门把。由于唐刀本身的长度过长,用来破坏门把不太顺手,她便将它收了起来,划出枪械,决定用子弹破坏门把里的锁芯。为了保证金芒枪的光焰不误伤到教室里的孩子们,她特意化出了永恒伞,左手持伞撑开伞面抵在门把上,右手持枪从侧面射击,顺利打掉锁芯,教室门一下子弹开。

她收起武器,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内探照。后赶来的紫鞍和凛跟在她身后,也用手机的电筒光往教室内照。教室里面除了站着阿芙娜和小河马,还另有几个惊魂未定的孩童——一小猫,一小兔,还有一个小绵羊。

“妈妈!”阿芙娜看见门口的水月,赶紧跑过去,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停。

“妈妈我错了……呜……我再也不敢这样了……”小狼女哭得悲惨兮兮,委委屈屈,声音脆嘤嘤的,抱着人不撒手。

水月承认在孩子过来抱自己前,她几乎想要破口大骂,并且狠狠地给孩子屁股一巴掌。但事实就是很奇妙,在小孩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内心里的火焰便在一瞬间随之熄灭,转而化作后知后觉的庆幸。这恰如一场大火被水浇灭,心上的柴火飘出不是滋味的湿烟,缕缕都让人想流泪。

水月恍惚间感受到维系在她和对方之间的某种羁绊已交系得更加紧密,既像戴在颈上的一串珍珠,又似勒住脖子的一根细线。

她的思绪正飘在远处,又听小狼女呜咽着说手表关机是因为没有电了。孩子断断续续地解释着,看样子真被这场意外给吓坏了。她见水月神情沉闷、一言不发,以为她还在生气,担心自己真会被丢下,把人抱更紧了。

小狼女想祈求妈妈别丢下自己,刚一仰头,忽然听见一声叹息。只见水月蹲下身来把孩子揽进怀抱,手掌轻轻拍起她后背来。

“你饿不饿?在外头吃东西没?”水月边问边把手伸进小孩裙兜,摸到了昨天塞给她的几十块钱,知道她到现在还没吃饭,又叹气道,“傻兮兮,要跟大伙玩也先填饱肚子再玩呀……”她轻声数落了一句,又摩挲着孩子的耳朵,面色缓和地呢喃:“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啊……”那语气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小孩怔了怔,泪盈盈的大眼睛盯着她,半晌后,贴进她怀里点点头,又把那张可爱的脸蛋儿凑到她肩膀上亲昵地磨蹭。水月不自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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