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胜惦记白玉秀时，九龙城寨里也有人谈论他。
距九龙城寨入口两条街的地方，巷口矮屋藏了数十个壮汉，看站位应该是四个小团体。
东面胡子拉碴的老者，愤愤不平：“刚刚没有一个动手，叫阿胜的家伙跑掉了，如何探查白玉秀的消息？”
“龙根！”
与他相对而立的中年妇人，风韵犹存，冷笑一声：“你想拦，可以独自去拦啊！”
“水灵！”
龙根趁机狠狠打量她：“四大家族共进退，凭什么我们周家先上。”
“郑家怎么说？”
他盯住南边为首的天生、天养。
天生、天养大概三十多岁，前者稍显阴柔，后者长得粗犷一些。
“你们是老前辈，父亲要我们听二位的。”
天生笑呵呵回应。
“不爽利！”
龙根愤懑摇头：“大家人心不齐，回去各找各妈吧！”
“我有个主意！”
北边穿西装的青年，满眼狠戾：“现在召集人马，杀入肥宝的赌场，前怕狼后怕虎，什么都做不成。”
“王家打头阵，郑家肯定跟着。”
天生第一个表态，眼中有着挪揄。
“别再遮掩了！”
王家那个青年斜睨天生一眼：“郑家早就成了你们蒋家的附庸，你就别再故弄玄虚了。”
“就算白玉秀知道实情，又能拿我们怎样！”
“有我们油麻地倪家，你们荃湾和联胜、黄大仙东星、尖沙咀洪兴，怕了他不成？！”
……
他侃侃而谈，意气风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永忠贤侄！”
水灵扬了扬眉：“你这是要图穷匕见？我们吴家只和郑家共进退。”
她如此推崇‘郑家’，天生、天养不觉得荣幸。
倪永忠说得没错。
他们俩看似代表郑家，其实真正幕后主导早就换成了洪兴。
而作为现任龙头唯一两个儿子，能在九龙城寨蛰伏十来天，也不是简单角色。
水灵那个女人不简单。
东星前任龙头骆炳武的情人，看着四十岁上下，其实早就过了五十。
骆炳武死后，就是她扶持骆炳武的儿子骆炳润当了龙头，东星才没有垮掉。
她和倪永忠所代表的倪家，都是做毒粉生意的，却比后者低调。
赌场那边出事，这女人第一个站出来，召集另外三方。
到了这里，她却不做主导。
龙根和倪永忠，一个代表掌控王家的倪家，一个来自操纵周家的和联胜。
两人抢得够狠，可没什么用。
一个暴躁，一个自以为是，不知不觉已经落到水灵算计中。
“咱们表决吧！”
拉下弟弟天养的衣服，蒋天生制止他出口，蒋天生笑得和煦。
撇清自身！
好奸猾的小子！
水灵瞥了蒋天生一眼，目光中有着赞许。
蒋家有此子，洪兴必兴啊！
将蒋天生和老情人的儿子骆炳润比较，她暗暗叹口气。
骆炳润没那么多心眼，但胜在讲义气，其实不差蒋天生多少。
可惜就是为情所困，至今忙着找儿子，忽略了社团事务，让她无法放心隐退。
骆炳润不在港岛，就算打倒白玉秀，东星也讨不到太多好处。
既然这样，那就将水搅浑。
想到这里，她理了理额头的鬓发，笑吟吟道：“就听天生的！”
老妖精！
蒋天生避开水灵的目光，脑海里闪过父亲新给他找的后妈的身影，心头就是一热。
水灵五十多了，哪里抵得上车婉莹娇嫩。
“哼！”
倪永忠狠狠瞪下蒋天生，有着毫不掩饰的嫉妒：“那就投票吧！”
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蒋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