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婉转温和,如绵绵细雨,抚慰人心,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点了点头,随寻璃一起迈出房门,向府邸正门的方向走去。
早上给独孤凝月请安后,告知她自己今日打算去拜祭亡母,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
对此,独孤凝月并未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的镂雕琼琚递给他。
夜萧冥一眼就认出这块玉佩,与藏书阁中,那副独孤凝月画像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大小姐,这玉佩...”
“我身体不便,无法与你同去。这块玉佩伴我十余年,见玉如见人,让它代我去。”
握着还带有体温的玉佩,夜萧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找来一方红布将玉佩小心包好,又对着独孤凝月躬身一礼,便和寻璃退出独孤凝月的卧房。
独孤府外。
一名车夫赶着一架马车,和十二名手持武器的护卫,正在门口等候。
堇儿按独孤凝月的吩咐,将夜萧冥今日要去祭拜母亲的事,告诉了家主。
独孤清远亲自下令,让十二名修炼武道的府中护卫一同前去,以防再出事端。
对此,夜萧冥自然是十分感激。
与领头的护卫互相认识后,便和寻璃一起坐上马车。
一路颠簸着,向寒霜城郊,夜府的方向驶去。
夜萧冥的母亲出身卑微,没有名分,自然不能葬在夜家祖坟,而是埋在夜府外的一处荒野中。
天空又飘起了清雪,与入赘那天一样。
行至半路,夜萧冥轻轻掀开马车的布帘向外望去。
一乘被风雪淹没大半的大红喜轿,赫然映入眼帘,与周围的景色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自己之前遇袭的地方。
轿夫的尸首已被运回府中,袭击者的尸体也消失不见,打斗的痕迹被冰雪彻底覆盖。
寻璃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显然心有余悸。
“公子,我...我们快走好不好,奴婢...害怕...”
放下布帘,将小丫头抱在怀中,继续前进,一路上相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
“公子,我们到了。”
马车外,传来护卫队长的声音。
夜萧冥掀开布帘,走下马车,对众人拱手道:“辛苦各位兄弟了,还请稍等片刻。”
护卫队长也拱手还礼:“姑爷客气了,都是弟兄们该做的事。”
车夫和护卫们在原地等候,两人则继续向前面的荒地走去。
站在这里,已经能远远望见夜府那熟悉又破旧的大门。
两人在一处微微鼓起,被白雪掩埋的土堆前驻足。
土堆前竖着一块孤零零的木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这里便埋是夜萧冥母亲的埋骨之地。
轻轻扫去坟上的积雪,主仆两人跪在坟前,将从城里买来的纸钱点燃。
寻璃噙着泪水,不住地抽泣。
夜萧冥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块红布,轻轻打开,露出里面洁白的琼琚,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娘亲,孩儿来看您了,还给您带来个好消息,孩儿...成婚了,您儿媳妇很漂亮,也很善良,岳父岳母对孩儿都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纸钱化作的灰烬,与天空飘落的雪花混在一起,被寒风带向远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