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过来。”
正和金母说话的金宏笑着朝这边招手，所有人目光聚集到末座。
刘氏震惊看着走过来的少女，尽管听儿子说过，也再次被惊艳到。
因着节日，少女弃了素白，穿了身半旧的淡粉色缎裙，头发用木簪挽起云髻，腰间束了条云纹丝带，款式简单。
“祖母安。”金袅袅跟李妈妈也学了些家宅里的行礼规矩，捻手于腹前，微微屈膝。
明明举止端庄，衣饰陈旧，却还是掩不住那绝艳妖媚之感，万种风情尽生。
刘氏惊叹，这小庶女竟出落得这般绝色！
“……起来吧。”
金袅袅算是第一次见到刘氏，在船上也是远远看过背影而已。
刘氏不屑见她。
金宏满意看着小庶女。
只是，好生养了两个月，袅袅怎么还瘦了些？
刘氏和儿子对视一眼，敛下眼里的心思，慈祥朝金袅袅招手。
“上前来给祖母瞧瞧。”
金袅袅确定，这母子俩已有目标了。
刘氏凑近了看，鼻尖有暖暖女儿香，碰碰那小脸，光滑粉嫩，握握那小手，柔软无骨，拨拨那青丝，坠手丝滑。
果真是个水玉做的娇人儿！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金袅袅很不适，扫了眼金家主子们，个个眼神是带着惊艳，只是惊艳之余，不是欣赏，而是一种掂量货物价值的目光。
她就像被群狼环绕的小白兔。
像市场里被大妈挑拣的小白菜。
“袅袅这身打扮也着实素了些，宏儿媳妇，待会给鸣音阁送些衣物和钗环首饰去，都及笄的孩子了，不好穿得太素。”
金袅袅状若惊喜，随后又连忙收回，忐忑怯怯看了眼张玉，在她瞪来之时，惊惧缩了一下肩膀。
“呃，谢祖母，袅袅不用……”
刘氏蹙眉看向儿媳妇，“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金宏也安抚摸摸女儿的额发，皱眉看向妻子。
“喜庆的日子呢，好好的凶孩子做什么？”
张玉：……
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鸣音阁的份例我是按规矩送去的，怎么说的我克扣了她一样？”
张玉是个忍不住脾气的，恨恨刮了金袅袅一眼。
少女低着头，声音慌张中带了丝哭腔，“……祖母，爹爹，袅袅什么都不缺，袅袅知道自己身份的。”
瞧不惯小贱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张玉怒从中来，都没顾得上去看拼命给她使眼色的金慧绾。
“你装可怜给谁看呢？绾儿琳儿是嫡出，也不过比你多了几两月例而已，其他行头我一概按着同样的给你了，你这会在这数起我的排头来了？”
“你穿成这个样子出来，是要给谁看？居心何在？是要打我的脸吗！”
金袅袅使劲绞小手。
“不，不是，袅袅不敢……”
那颤抖的羽睫，水眸闪闪，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众人的目光从打扮得金碧辉煌的大姑娘三姑娘身上，再移到一身旧衣的四姑娘身上，沉默不语。
哪里同样了呀……
刘氏气急，儿媳妇向来是个强势的，可当着全府上下的人呢，这么大声说话，这是要打她老婆子的脸啊。
“鸣音阁负责领月例份例的是谁？站出来！”
众人看向徐月，却见她垂头不语，半晌杏儿才战战兢兢走出来。
“是，是奴婢。”
刘氏沉着脸，“这两个月，你领了什么回鸣音阁，照实说！若有半句谎言，立刻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