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关门声，楼道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三人中的男人最先打破了沉默，“哥们，这个房东真是那个跳楼的人？”
何羊看着男人脸上毫无血色，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但这间房子的业主确实已经跳楼了。”
“那我们刚才看见的岂不是鬼？”女人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她看向一旁的好友，发现另外一个女人一直打着哆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哥们，能告诉我你是过来干什么的吗？”男人看着何羊问道，“你既然知道业主已经跳楼，为什么还过来租房。”
“这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要是想要接着租房那就继续敲门，把房东叫出来，我们当面聊也可以。”何羊看了眼楼道的窗户，天色渐暗，继续待在花园小区危险性太大了，应该考虑明天再过来了。
“不了，不了，虽然这个很便宜，但是。。。”男人回头看了眼紧闭的1101房门，楼道里的阴冷让他十分难受，“我们赶紧走吧。”男人拽着那个一直打着哆嗦的女人，对着另一个女人说道。
何羊看着他们坐着电梯离开，他耸了耸肩，走到了1101号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半晌，1102号房的光头男人又一次打开门，但这一次他只打开了一道门缝，眼神紧张的看着何羊，“小子，你知道刘顺来跳楼了还过来找他？你知不知道他后面的连续两个租客也都跳楼了？”
何羊听到背后的声音回过头去，“大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跳楼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再不走可能这就要死第四个人了。”光头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何羊。
“大哥，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动静，或者刘顺来和那些租客活着的时候有反常的举动？”
光头男人疑惑的看向何羊，“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你和刘顺来什么关系？”
何羊眨了眨眼睛，看了眼旁边发呆的何白，他语气悲伤的说道，“24号楼被人害的那个女人是我姐姐，警方和我说她的死和刘顺来的跳楼有关系，所以我过来想问问情况。”
光头男人看了看何羊，他挠了挠鼻子，犹豫再三，“进来说吧。”说着他就打开了房门。
何羊赶忙道谢，在何白一脸复杂的表情注视下，他走进了光头男人的家里。
何羊发现男人的家里有些乱糟糟的，尤其是桌子上一堆啤酒瓶子和地上的外卖袋子。光头男人指了指沙发，随后从一旁拿起了一瓶啤酒递给了何羊，“家里比较乱，凑活点吧。”
何羊接过啤酒，道了声谢。光头男人自己又开了一瓶，坐在何羊旁边一口气喝了半瓶后说道，“自从对面死人以后，我这就没一天安生的时候。”
何羊看着男人眼中的憔悴，能看出来男人最近过得确实不太平，“发生了什么？”何羊将啤酒放在桌子上。
光头男人看着门口，又灌了一大口，他眼中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说，“小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何羊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下意识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何白，随后摇了摇头。
光头男人冷笑一声，指着房门的位置，“有一天半夜凌晨，我听见对面1101开门的声音，还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我打开门看，楼道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对门的1101房门大开，我清楚地看见屋子里站着好几个黑影，我吓的赶紧把门关上了。”光头男人把酒喝光后，又拿了一瓶打开，随后有些崩溃的说道：“自打那次以后，天天如此。”
“大哥，你是不是和刘顺来挺熟的，这要是换个人已经搬家了。”何羊问道。
“是，我俩当邻居当了好几年了，平常下班的时间也挺近，没事就一块吃个饭，喝个酒。但是。。。自从一个月前，刘大哥就不怎么和我联系了。”光头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说，“但也架不住他死了以后一直闹啊。”
“他是被什么事儿缠上了吗，我听门口保安说刘顺来有几次半夜和24号楼住的业主一块在小区走动。”何羊想起了之前梁丰对他说过的话。
光头男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听他和我说过，跟一个人合伙干什么大买卖，之后就不在这住了，打上个月开始，他就把他这间房子租出去了，然后就来了一个大学生，没一个礼拜就跳楼了，之后又过了没几天就又来个年轻人过来租，我还纳闷这都成凶宅了还有人租，结果没两天也跳下去了。”
“这两个人都是刘顺来找的租客吗？”何羊惊讶地问道。
光头男人点了点头，“对，第二个租客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跳楼这回事，直到上个月快要月底的时候，刘顺来也从1101跳下去了。”他说完又灌了一口酒，扶着额头念叨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除了你刚才说的半夜有异响，还有别的怪动静发生吗？”何羊托着下巴思索着，刘顺来和李建安到底在做什么，那两个附身李建安的鬼是不是那两个租客？那个老太太应该是李建安的母亲，为什么李建安要找人驱赶他母亲的鬼魂？
光头男人皱着眉头回忆，“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随后他看向客厅电视旁边摆着的佛像和几根烧着的香，突然说道：“对了，上个月最后一次见刘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我以为是那两个租客跳楼的事儿弄的，但他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什么‘贡品’‘原谅他’什么的。”
何羊听到男人的用词后，眼皮一跳，他心里不禁想道，“难道这两个租客是贡品？献给谁？李建安和刘顺来到底在做什么？”
看来得问问刘顺来才能知道事情全貌了，这么想着，何羊起身，看向光头男人说道，“大哥你刚才问我信不信这个世界有鬼。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去问问刘顺来。”
光头男人惊愕的看着何羊，他嘴唇颤抖两下，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要问问他？小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何羊毫不犹豫的说。随后就打开防盗门，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是我前两天在寺里求的平安符，你带着吧。”光头男人从脖子上摘下来个黄色的小袋子，递给何羊。
何羊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多谢了，大哥。我不用，我有更好的平安符。”他说着看向了身旁的何白。
随着1102的防盗门关闭，楼道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感受着楼道内的阴冷，何羊深呼吸后，再一次敲响了1101的房门。
西城区公安局。
程三曲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林雨晴问道，“你说403的业主李建安在5月初去过9号楼的401？”
林雨晴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几张监控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说道：“4月10号，半夜3点。李建安和516灭门案的男主人常河在小区后花园见过面。4月12号下午，李建安出现在9号楼附近徘徊很久才进去。小区物业称12号傍晚小区监控损坏，直到转天13号早晨才修好。”
林雨晴紧紧盯着照片中的男人说道：“从他12号进入9号楼之后，直到监控修好，都没有他离开的画面。”
“不对啊，法医鉴定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72小时，他在5月份并没有进入9号楼的监控。”程三曲想了想，401的一家三口死前一周内都没有外人去过401号房。
林雨晴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那要是尸体开始腐烂时间被延长了呢。”程三曲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林雨晴又拿出了一张照片和化验记录，“那根在401发现的断指，已经开始腐烂了。”
程三曲震惊的看着分析报告和照片，随后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北城区的那名失踪女人DNA和这根断指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林雨晴摇了摇头，“还没有，咱们昨天才把信息交给北城区那边的同事，最快也得3天了。”
“我记得那个失踪的女人家属是4号报的案，说已经一整天联系不上了，所以女人如果是5月3号失踪的，距离现在正好一个月，那根断指开始腐烂。”程三曲思考着说道。
“李建安进入9号楼内是4月14日，过了一个月是5月14日，常河一家的尸体开始腐烂。”林雨晴听后说道，“程队，我申请现在去找李建安问话。”
“等会儿，法医有说是什么手段让尸体保持一个月正常后才开始腐烂的吗？无论是那根断指还是常河一家在这期间可没有人去过401号房，他们怎么做到的？”程三曲眉头紧锁，他看向林雨晴问道。
“法医那边说尸体和断指腐烂后都有黑色斑点，但十分稀少，现在还没有分析出来是什么成分。”林雨晴指了指断指的照片，那根断指的食指部分有着几个很小的黑色圆点。
“等会儿，雨晴！看一下，何羊他们家的案件资料，他父母和姐姐的尸体上有这种黑色斑点吗？”程三曲有些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