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康熙帝似乎还说了什么,但云卿的心乱得一塌糊涂,未能听进去。
她暗暗告诫自己,他总是善于操纵人心,不能就此心软,不能再去与他纠缠,有悖人伦。
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蛊惑,搅得她沉寂多年的心,翻天覆地。
原以为经过这些年,他亦是对她断了念想,毕竟后宫素来都是只闻新人笑。
却未料到,他这些年竟是在自我责罚。
康熙帝久久未得到回应,终是顾及着乾清宫的宴饮,拔踵而去。他也只能忙里偷闲,出来半个时辰。
借着孩子们都在的机会,来瞧上她一眼。
至于原谅二字,不过是一抹奢求。
康熙帝走后,云卿强打精神照顾好四个小萝卜头,才梳洗安置。
辗转反侧,在所难免。
帝王“长相厮守”的一诺,重如千斤,压得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夜浑浑噩噩。
第二日醒来,竟是惊闻噩耗——
康熙帝,遇刺了!
……
“怎么回事?”
“那么多护卫,怎么会遇刺呢?”
“人现在如何,太医可曾赶过去了……”
云卿不等穿戴整齐,便是一溜地朝屏风外的柳常森发问。
这事原是瞒得严实,恰是柳常森早上按例将胤祾送到乾清宫的凌云轩,这才获悉此事。
“娘娘别急,太医都赶过去了。听李谙达的意思,只是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柳常森嘴上一一恭敬作答,心里欢喜非常。
娘娘面上虽然冷淡,心里还是念着万岁爷的。万岁爷这些年亦是牵挂着娘娘,时不时就叫他过去问话,可见旧日情谊也都在。
如今,或许是难得的和好契机。
“不对!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
云卿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李德全是什么人呐,年纪轻轻就能在御前侍奉,心里花花肠子极多。
若真是普通伤情,他定会说得甚是严重,替康熙帝博取她的同情心,不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撮合两人和好的机会。
那么情况只能是,伤情异常凶险,怕她担心,才大事化小。
云卿越想越担心,顾不得穿上狐裘披风,就拨开玉珠等人,急匆匆出了闻水汀。
玉珠忙抱着狐裘,匆匆跟出来伺候她穿上。
云卿边走边穿,同时还吩咐柳常森,“你速速去翊坤宫去找宜嫔娘娘,请她暗中留意宫里是否有异动。”
当年荣嫔拿下六宫主理大权,是为着与僖妃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