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有百十来平,四四方方,铺的水泥地,大门口和正门都亮着大灯泡,白光,亮如白昼。
甄文走到大门左侧墙边站住,转身看着儿子,气得脑子眼疼,抬手狠狠点了点他的脑门。
“同样是爸妈,你爸随口说句话你就奉为圭臬,我的话你就当耳旁风,视如草芥。”
周秋白缩起肩膀觍脸笑,“哪有,怎么可能。”
甄文:“他说他作为老子,为人民奉献服务一辈子,你作为儿子不能给他丢人,我还说你现在就是个学生,好好学习,管好自己就行了,别闹那么多事儿,你听了吗?”
“周秋白!你是从你妈肚子里出来的,不是你老子,你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呢!”甄文咬牙切齿地点他的头。
“妈我知道,你把我生出来辛苦了。”周秋白抱着她的腿蹲地上,揉她的肚子,又在上面亲一下,“我肯定听你的话啊。”
甄文屈膝顶他胸口,“气着呢,滚开。”
“诶,这就滚。”周秋白笑嘻嘻松开她,手脚并用在地上转两圈,“这样滚?”
甄文嘴角牵了牵,笑一下,又沉脸嫌弃,“脏不脏,快去洗洗手。”
周秋白见她态度有软化,先低头迅速在她脸上亲一口,再逃也似的去院子里的水池边洗手。
甄文在原地臭骂:“小兔崽子,多大了还亲你妈。”
“我再大你也是我妈啊。”
站了会儿,甄文跟过去,“那羊奶真真欺负女同学了?”
“当然。”周秋白气得皱眉,“妈,你说他要是欺负其他同学我可能就拦一下,那女生是我同桌,关系特别好,槐花还是在她家摘的,我哪能忍。”
“女同学呢?”
“在学校呢,没让她过来。”周秋白拧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肥皂沫,知道她不生气了,心里放松,轻轻晃着头,自在道,“主要吧妈,他之前一直在班里欺负人,你看他爸妈接到电话的反应就知道他以往什么品性,这叫为人民除……咳!
心里一自在,就容易飘,一飘就容易失了禁忌。
甄文瞥他一眼,周秋白捂着嘴又大力假咳几声,白嫩的脸咳得微红。
甄文问:“你同桌有什么事没?”
“被吓到了,听说还吓哭了。”周秋白语气夸张。
“听说?”
“昨天我不在的时候吓哭的,今天听同学说的,不过今天我在的时候亲眼看见她又被吓到一次。妈,羊奶真凶人的时候是真可怕,阴的跟地府的鬼一样。”
甄文皱眉,“教练不管?”
“没人告状,教练不清楚,而且他也管不了,就得以暴制暴。”周秋白握拳在她眼前比划。
“我看你不挨一下心里不舒服。”甄文冷声,抬起手去掐他的脸。
周秋白湿手捂上脸不让她掐,侧身把屁股对着她,“别打脸,打这,手感好。”
甄文磨牙,使劲揪他耳朵,以她为中心原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