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会了,病房里来了小朋友, 她教小朋友折千纸鹤。
外面的花开了, 草长莺飞, 小朋友学会如何折, 她痊愈出院。
那天晴空万里, 阳光明媚。
陆长青送她去酒店。
他脱了防护服,换上普通医护口罩, 徐艺秋看见他脸上一道道车辙般的印子。
陆长青隔着口罩摸摸脸, “看什么?”
徐艺秋摇头, “没什么。”
陆长青知道她看什么, 但什么也没说,到酒店办理入住,拿着卡上楼。
进门后徐艺秋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洗得香喷喷的。
陆长青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眼神空泛茫然地站一会儿,没坐沙发上,习惯性地靠着床边坐地上。
徐艺秋洗好澡,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他一腿伸直,一腿半曲,手搭在膝盖上,头仰躺在床侧望着天花板出神,她过来了也没发现。
她拿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对着他弹了下上面的水珠。
陆长青脸上一凉,回神,抬头看她。
刚洗过澡,她的脸和脖颈被热水浇得红红的,透着健康的色泽。
徐艺秋接着擦头发,坐到床边,踢踢他,“想什么呢?”
他揉揉脸,把水珠在脸上推开,慢声说:“……感觉不太真实。”
“什么不真实?”
“你就这么好了,没事出院了。”他边想边说,声音虚幻,“你爷爷奶奶去世,张佑说你到了必须插管的时候,我以为……”
他没往下说,徐艺秋接话:“以为我要死了?”
他点头,“嗯。”
“其实我那时候也以为我要死了。”徐艺秋低头回忆着说,“我原本一直想活着,但就是在恶化,后来我爷爷让我不要怕,我就真的不害怕,睡觉的时候特别坦然,就和赴死一样,梦里和我爷爷奶奶相遇,我说我要和他们一块走,他们不愿意,说还没准备好,让我先活着,等他们准备好了再去。”
“真奇怪,醒了张医生就说我的情况好转了。”
“真好。”他说。
徐艺秋也觉得好。
*
武汉解封前的那些天徐艺秋一直在酒店住着,陆长青有时间就会过来,陪她说说话,给她带一些小玩意儿解闷。
徐艺秋和他聊天,天南海北的聊,小到今天吃的什么,明天想吃什么,下次他来想让他带什么,大到现在的疫情形式,国际战事,但就没有聊他们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