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书吏房。
陈子玉没想到,自己刚把契约递给一个书吏,就遭到了对方的盘问。
“你是陈子玉?前户部侍郎那个陈家?”
“正是。”
“哼!”
书吏看了看契约上写的银两数目,顿时冷笑起来:“三百两?你陈家哪来这么多银子!?”
陈家的遭遇,身为县衙书吏的他是一清二楚。
因为上头查抄陈家的时候,有些账目就是经由他们书吏房核对的。
“……”
小鬼难缠啊……陈子玉也不和他废话,抬手取下一直背负在身上的乌金刀。
“你要干什么?”
那书吏一慌,故作镇静的呵斥道:“这里可是县衙重地!”
陈子玉不言,站在原地挥了挥乌金刀,等其他书吏都看了过来以后,猛地将刀砸在了地上。
碰!
随着一声巨响,书吏房的地板顿时被砸成了碎片,力道不可谓不重。
“……”
霎时间,场中顿时一静,那盘问的书吏更是吓得直哆嗦。
“这柄刀长四尺三寸,重八十二斤。”
迎着众人惊惧的眼神,陈子玉不紧不慢的弯腰将乌金刀从地上拿起来,语气淡然:“陈家虽然不是以前那个陈家,但也不是你们能够随意欺辱的。”
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陈家被堂而皇之的查抄家产,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俨然已经成了涂洲官场的眼中钉。
那些官员明的来不了,暗的他现在又不惧,就只剩下这些个难缠的小鬼了。
就他所知,城内不少泼皮就与这些个胥吏有所勾结,尽干一些不当人的龌龊勾当。
……
“让崔姑娘见笑了。”
出了县衙,陈子玉对着崔清漪满怀歉意的抱了抱拳。
“那里。”
崔清漪从怀里取出房契交给他,说道:“就凭陈公子这一身武艺,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陈子玉笑了笑,接过仔细的房契看了看,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三百两银票:“崔姑娘,你也点一点。”
“嗯。”
崔清漪微微颔首,还真就拿起银票一张一张的仔细清点,表情煞是认真。
不一会儿,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道:“刚才那些书吏被你吓到了,竟忘了向陈公子你索要‘契税’。”
“是哦,我得去补交了,免得他们到时候找我麻烦。”
陈子玉也才想起,契约用印以后他还没交税呢,不能留下把柄让有心人对付他。
这事儿可大可小,就怕在文官的春秋笔法之下,成了什么偷税漏税之类的。
要知道,这在大靖这可是重罪!
“崔姑娘且等一会儿。”
说着,陈子玉就要转身走向县衙。
崔清漪却摇了摇头:“陈公子,咱们便就此别过了。”
“……姑娘不回长寿街了。”
陈子玉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有心想问莫非府上那些家具什么的不要了?
“不用了。”
崔清漪轻轻摇头,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人怜惜的伤感,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陈子玉怔怔的看着。
他倒没什么龌龊的想法,只是想到宅院里那些实木家具、瓷器、书籍什么的,这些可都是值钱东西。
“三百两……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砍那么狠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