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红霞漫天,临近邑城的道路上,村野农夫、南北商贾、游侠剑士、过往行客,争相由邑城东门蜂拥入城,马咽车阗,人声鼎沸。
奉璧赴秦的队伍抵达东城门,出示通关木牍,守城士卒见是都城来的使队,哪敢阻拦,立马放行。
进到城里,更加热闹非凡。
落日余晖洒满邑城,楼阁、屋宇错落有致,食肆、酒肆、传舍、邸店、商铺林立,旗幌招展,大街小巷,车马喧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尤其是叫卖的小贩,比拼嗓门吆喝,喧嚣声不绝于耳。
“这阏与邑城颇有点都城的气派哩!”赵琥侧头对常旭赞叹道。
此时,俩人正护卫在独辀双轮马车左右两侧。
“是吗?”常旭侧头略带疑惑的回道。
“贤弟,未曾到过都城?”赵琥侧头有点不信的问道。
“大哥,愚弟久居武当山,未曾到过都城!”常旭面带愧色回道。
“此趟护卫差事完结后,贤弟可跟随大哥到都城看一看,顺便在都城谋个差事,都城繁华气派得很哩!”赵琥有点自豪的说道。
“好呀!愚弟还想拜望大嫂呢!”常旭笑着答道。
“好呀!到时带着弟媳一同拜望!”赵琥笑着说。
“大哥,不要逗愚弟了!那来的弟媳?”常旭不好意思的回道。
“贤弟的心里不是已有爱慕之人?”赵琥微笑着说道。
“大哥不要打诨愚弟了!”常旭涨红了脸回道。
这时,队伍行进至邑城广场边上。
见广场人山人海,欢呼声、呐喊声响彻云霄,众人好奇地停下脚步,转头朝广场望去。
只见广场中央树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红色绣有“比武招亲”四个黃色大字的旗幡,迎风飘扬。
广场正北搭起了一个长约五丈,宽约四丈,高约五尺的擂台。
擂台下站满了手执各种兵器的青壮年男子和围观的男女老少。
擂台上一个左右手各执一把青铜剑的红衣女子,正与一个手执青铜戟的壮汉打斗。
俩人斗了五十余个回合,手执青铜戟的壮汉就被那红衣女子的双剑逼到了擂台前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认输羞愧地跳下擂台,掩面低头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阏与第一戟才五十余个回合就败下来了,恐怕没人能胜梁家三姑娘了!”人群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常旭看那红衣女子,不仅身轻似燕,而且剑术精湛,心里暗想“两百回合自己也未必能够赢她!”
“六天了,几十个武艺高强的青壮年男子,不是被她伤手伤脚,就是被她踢下擂台,这三姑娘怕是没人敢娶,也没人胜得了她的双剑喽!”人群中又发出这样的感叹。
“贤弟,咱们走吧!”赵琥对常旭说道。
俩人“驾”的一声吆喝,纵马朝前走去。
暮色四合,队伍来到了位于城西处的阏与传舍。
随从老王和传舍掌柜早已站在门口等候。
原来老王趁众人逗留广场观看比武招亲的时候,携通关木牍先行赶到阏与传舍,向掌柜道明来意,并出示通关木牍,掌柜见是都城来的使队,不敢怠慢,谢绝其他投宿行客,赶紧张罗妥当,与老王一道站在传舍门口迎接。
使队一到,老王立即派发房牌,众人拿到房牌各自进到房间放置行囊。
洗漱集中在传舍天井,店小二已经准备好几桶冷热水,侍卫们边洗边相互打趣,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老王提着一桶热水上到二楼,来到使者的房间,准备侍候使者洗漱。
使者却对老王说道:“先生辛苦一天了,赶紧也去洗一洗吧,我自各儿张罗就行了!”
老王放下水桶,拱手道:“喏,臣告退!”说完躬身退出房间,关上房门,与门外值守的侍卫聊了几句,便下楼洗漱去了。
晚餐很丰盛,多是些山珍野味,侍卫们狼吞虎咽,吃得一点儿也不剩。
赵琥与常旭在另一张食案对饮,闲聊时聊到比武招亲一事。
赵琥说道:“传闻阏与邑大夫梁瀚有三个女儿,个个长得貌美如花,如同仙女一般。大女儿梁婵,精于女红,当今诸多女红的技能和方法,皆为她亲手所创;二女儿梁娟,精于兵法,善长排兵布阵,颇有运筹帷幄之本领;三女儿梁琼,精于剑术,双剑使得出神入化,充满了杀伐之气!”
常旭道:“梁家三女春兰秋菊,各有所长,还真难得!”
俩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便过了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