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清密函,还未多想些什么,吴清荷忽然听到一阵动静,像是有什么人在吐,随后踉踉跄跄地从偏僻的小角落里走出来,吃力地喘着气,坐在前头的花草从里,不断地闷声咳嗽。
这个声音...
吴清荷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朝前走,走了几步,听到柏乘极为虚弱的声音:“河叔,是你吗...”
眨了眨眼,吴清荷回答他:“不是。”她的声音对柏乘来说太过熟悉,这让他皱了下眉,回眸虚瞥一眼。
“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吴清荷缓步走过去,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柏乘,声音很温和。
“这是主人家的事,和来访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关系,谢谢你的好意,但请你离开这里。”柏乘不曾看她,一只手摸上旁边的树干,想要自己起来。
“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有事想问问你,那天我喝醉了,睡在庙前...”吴清荷看着他,瞧见他眉心微动,紧抿着唇望过来。
“你是不是刚好路过,给我盖了件衣服?”
她终于把话讲完,柏乘心里松了口气,可忽然又有一点空空的,冷冷地转过头,对此不可置否。
“多谢你,我以为,你会直接看我冻死呢,不过还好,你没有恨我到那个地步,你一直都挺善良的。”
难得没有说什么违心话,吴清荷极为真诚地感谢了他,嘴角轻扬起,带着笑。
柏乘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盯着她看了会,看她笑出来的时候,忽然就不太会发狠了,愣在那里,好像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只得一直保持着沉默。
见他不说话,吴清荷向前一步,伸出手扶着他的手臂,将他稳稳地带了起来,柏乘顿时眸子一颤,想要推开,但是四肢压根不听他的,动也不肯多动一下。
“你现在没有力气,我帮你个忙,还那一件衣服的恩情吧,你应该要回去休息了吧,我扶你一段路,把你扶回去喝药,你刚刚应该吐药了。”
吴清荷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轻松而温柔,就好像这点琐事融入她生活一般,让柏乘几乎都要记忆错乱了,他很久没有和吴清荷这么相处过,他甚至都要误以为这是三年前的某一日,而不是现在。
他肩膀颤了下,眸里存了氤氲雾气,懵懵的,但又很乖地听她的话,跟她朝前走,吴清荷没有看到他的异样,只顾着看路,刚走几步忽而一顿,她看到有人在朝这里来。
是李医师,她应该正在寻找柏乘,到处转头搜寻着。
“似乎不用我送了。”吴清荷开口嘀咕一句,柏乘像是听不懂她说话的小动物,抬头看她一眼,又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吴清荷看李医师要走近,又看到旁边的花坛边缘,尚且可以坐人,便将柏乘扶到花坛边上,按着他的肩膀叫他坐下。
她又不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