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仰头看着他,几乎咧到耳边的疯狂笑容蓦然一收,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警惕。
赵坡眉头一敛,连双层下巴都透着威严:“你怎么回事?血从哪儿来的?”
陈医生答非所问,语气神经质:“院长,你来干什么,你是来抢我老婆的吗?你都五十几岁的人了,有家有室,怎么这么不害臊!”
若是病人倒也罢了,可冷不丁说出这通话的,是他颇为看重的下属,赵坡顿时横眉竖眼:“你胡说什么?!”
陈医生腾地站起来,吓得赵坡一个趔趄。
“难道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死秃头你有多好.色,医院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患者哪个没被你睡过?你敢说红丽的孩子不是你的?”
“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啊?怎么,睡太多了,年纪大了记性差了,爬下床就忘了给她喂药是吧?还是说你两个孩子都不够,想再要一个小的?”
“要不是红丽家里把她扔在医院五年不闻不问,你敢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砸在陈医生脸上。赵坡老当益壮,用力之大,打得陈医生一脑袋砸在桌沿,鲜血顿时顺着额角淌下,让他的模样更加骇人。
可陈医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窜起来,冲上去,立马要还以颜色。
这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哦,乖,坐下。”
陈医生就像被按下关机键,立即收起狰狞面孔,眉开眼笑坐回到桌边,只顾盯着季悠的背影,祈求奖赏:“老婆。”
若他有尾巴,此时恐怕早已摇到天上。
赵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粗短的脖子却因为怒气涨得通红。陈医生莫名其妙的一通抢白,让他差点忘了季悠的存在。
他咬着牙,盯着季悠的背影,怒极反笑:“好啊,季悠,原来是你在捣鬼!我就说你跑去跳楼怎么会连条腿都没断,敢情都是演戏,为了出院啊!”
他一步步逼上前。
座位上的陈医生恨恨盯着他,身体都颤抖不已,可没有季悠发话,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擅动。
身形瘦弱的青年终于站起身,慢慢回过头,看着赵坡。
赵坡没想到会看见一张被面罩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脸,不由一怔,而后轻蔑地笑出声。
说到底,就是一个精神病人而已,自己竟然如临大敌一般。想来是被陈医生没把门的嘴吓了一跳,乱了方寸。
赵坡语调一转,变得戏谑:“你想出院,那简单,求我啊。”
虽然此刻的季悠带了面罩,可这么长时间下来,对方那张冷淡疏离的俊脸早已深深烙在他心底。
他不禁舔舔下唇,视线停在季悠衣领中露出的一小截秀气的锁骨上:“怎么,以前死活不肯,现在要被关进强制区了,知道着急了?所以才想尽办法要见我?”
“可以,我赵坡向来大度,只要你伺候到位,我不但可以既往不咎,还能说服陆文撤回同意书,让你留在六层,过舒舒服服的日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