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蒙一口咬了上去,液体在舌尖和口腔四处弥漫,浓香甘甜,沁凉甘洌。
可只吃到一口,那奶嘴就被抽了出去。
於蒙下意识要去抢,可季悠浓密眼睫下的冷淡目光,让他又跪了下来。
季悠:“嗯?”
於蒙忙把两只手也放到地上,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还要,爸爸,还要。”
季悠晃了晃奶瓶:“可以,但是,我们优优要先回答爸爸几个问题,好吗?”
於蒙用力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於……”於蒙一时会错意,忙改口,继续嗲声嗲气,“优优,爸爸,我叫优优。”
“那爸爸叫什么名字?”
“於蒙,爸爸是很有名的大导演。”
季悠揉揉他的脑袋:“优优乖,妈妈呢,叫什么名字?”
於蒙张着嘴,面色挣扎。
季悠没急着逼迫他,给他喂了一口奶水,权作安抚。
他叹了一口气:“优优是不是很埋怨爸爸?”
於蒙眨眼:“为什么呀,爸爸最好了。”
“因为妈妈怀着优优的时候,爸爸一次都没去看过。”
“妈妈挺着肚子去找爸爸的时候,爸爸开车把她扔到深山里。妈妈在山里迷路了三天,才被好心的山民救出来。”
“妈妈因此病得很严重,又没钱去医院,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好不容易剩下优优,就再也没能下过床。”
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那矫揉造作的童真逐渐僵硬,脸上的肌肉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季悠倒举这奶瓶,手上微微用力,乳白的奶水滋入於蒙微微张开的嘴中。
“妈妈营养不.良,没办法让优优吃饱,只好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来是来了,妈妈说的奶粉、纸尿裤……什么都没带。”
“妈妈威胁爸爸,要让所有人知道爸爸的真实面目,可是她忘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只有她和优优,而妈妈她自己,连下床都做不到。”
“爸爸一点都不怕,拿走了妈妈唯一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手机,直接把门锁上了。爸爸都记不清了,走之前,有没有好好看过一眼优优。”
“也许是有的,不然,为什么爸爸一听到念着像优优的名字,就会想起优优呢?”
“爸爸年纪越来越大,想起优优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是爸爸至今都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扔掉优优,扔掉妈妈不要。优优,你能告诉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