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他缓了一缓,瞅了眼檐上的风铃,又往帘幕遮住的正堂里张望了一瞬。
“是师兄......”他僵着的脸缓不下来。
最后,有些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一步。
“敖姑娘,改日有空回乾元山玩......我先走一步!”说罢已是腾云而起,几息之间不见踪影。
“......”敖泠无语凝噎。
当殷夫人端了小菜回来,看见的便是敖泠一人独坐花台,手里捻了个锦袋在沉思。
金霞不见踪影,她诧异道:“他人去哪儿了?”
“......回乾元山去了。”敖泠回过神,“他还有事在身,便未久留。”
两人一起将饭菜布在院内的小石桌上,敖泠将锦袋放在殷夫人面前,将引魂香的效用一一相告。
殷夫人惊喜到无以复加,眼角甚至有激动的泪光。
“能看见哪吒?!太好了......前些日子是他生辰,我替他做了一件长衣,这时候的孩子还在长身量,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殷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噎,她为金吒木吒都做过衣裳,唯独没有给哪吒做过。哪吒常年在军营里,不似金吒作为谋士可以稳坐军中,他完全是枪林箭雨里长大的,刀剑无眼,常是几日就废一件衣裳。
因此哪吒早早便告诉她,不必费心缝补,也不必为他做什么。
她竟然,就真没做了。
“我现在就去翻出来,放在柜子里头了......”说罢她便要起身,又被敖泠拉住了。
敖泠的声音带着抚慰的力度,叫她宽心:“夫人,不急这一会儿,还得等到夜晚。我们先将饭吃了吧。”
许是观察得多了,近日她常常能察觉到哪吒的心绪。
她示意殷夫人看看正堂的方向,里面烛火涌动,忽明忽暗,甚至火尖枪上也燃着灿灿烈金的三昧真火,只是细弱又摇晃。
小煞星好像还有点近乡情怯。
让她无端有些想笑。
殷夫人也知道哪吒在,看了好一会,最后落下座来叹息一声:“这孩子......”
“日日缠着你,如今倒知道害羞了。”
敖泠被这句话惊住,差点撞翻了一碟小菜,猛地咳了起来。
“还当我看不出么?混天绫哪刻没飘在你身后,整日缠着,生怕你被谁掳了去似的。”殷夫人竟开始打趣她。
敖泠觉得耳热,垂着头不说话,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堂。
殷夫人又告诉她,哪吒还没闹去东海前,自己曾去问过他,养在西院的姑娘家与他是什么关系。哪吒支支吾吾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从前你住在西院的时候,哪吒的笑容眼见着多了,那样孩子气的模样,连我这个做娘亲的都不曾见过,他定是极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