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而下,面对着三位昔日的儿子,痛心怒吼,几乎崩溃:“我没有害她!是天庭发现了她的踪迹,与我何干?”
玲珑宝塔迸发着七转流彩的光,明明耀眼夺目,流转着温润的光晕,却是杀人利器。
“哪吒,你教唆金吒木吒忤逆我,为子如此,大逆不道,我今日便收你进宝塔,叫你好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金吒拦在了李靖身前,语气平静:“释迦牟尼尊者已授下密令,玲珑宝塔与佛有缘,让哪吒认塔为父。你与哪吒再无父子干系,何来大逆不道之罪。”
“那我以塔镇压他又如何?”
金吒一刻也没迟疑,看他的眼神也尽是疏离:“不是不可,但因果未成,你要自行承受其反噬。”
哪吒嗤笑一声,犹自抱着敖泠就要离开,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李靖脸色难看,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管不顾,只得又去拉二儿子木吒。
“你们是我的儿子...佛门禅修千年,千年间竟连一句话都不愿对为父说,难道这么久都不够了结当年的怨吗?!”话至最后,竟也有一丝哽噎。
木吒却看也没看他,神色坦然,双手合十:“施主,佛门修行,六根清净。我早已看开,也望施主莫要陷入执念。”
当年封神大战之后,普贤真人闭关远游,木吒学成,肉身成圣,却再没有回过李家。
后佛门兴起,他拜在南海之下苦修,再不问红尘之事。李靖寻了他无数回,可他依旧坚决,昔日在总兵府立下的誓言,不愿再变。
“逆子,都是逆子......”李靖往后推开几步,已有了些癫狂,“我有何错?!我所作一切都是护陈塘关安危,可你们这些孽障,却如此待我!”
他笑声癫狂,笑里又带着痛,嘶声力竭。
“父亲。”金吒垂眼看他,抿着唇沉声道,“你还记得,当年母亲被你逼死之事么?”
如今只有金吒愿意开这个口喊他父亲,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这样犀利,并没有留任何情面,就给他定了罪。
逼死自己的夫人......
在最讲究伦理道义的众神面前,说他有杀妻之罪,就像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罪大恶极,枉为天神。
此言一出,李靖脸色惨白,顿时僵在原地。
“母亲心善,为母慈悲,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孩子,她又有何错。”
“哪吒当初才是为护陈塘关安危而死,可你是非不分,砸了哪吒法庙,将母亲逼至绝路。她本是肉体凡胎,你破了我的禁制,反噬伤了她,她已是心灰意冷之际,才会重伤而死。”
金吒紧握双拳,说到此处,眼中已是一片怒意。
他曾经那么维护自己的父亲,可是李靖薄情寡义,懦弱无能,先杀死了他的弟弟,又想这样逼死他的母亲。
他是曾想忠,想孝,想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