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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禄味楼(下)17(2 / 2)

黄绮莲笑着肯定道:“肯定不会,您都主动给卖饮品的抽成了,谁还会有意见?”看得出她对这份工作是喜欢的。

收到正面反馈的何仰敬也立刻做出决策,道:“好,推车的事情我去安排,一样是今天晚餐的时候,先让服务员端一点小碟,在客人点菜的时候直接给他们看,试试效果。”

“好!”黄绮莲在回答的同时转身,准备继续投身工作。从传菜口传出的声音就叫住了她。

“黄经理!等一下”是何仰东,他直接从传菜口中探出上半身来,“临时加一道汤菜——韭菜猪肝汤。”

“怎么了?”何仰敬问道。

“有一批猪肝,不够嫩,”何仰东小声地说道,“还好我及时发现了,然后,阿生哥就说,改做韭菜猪肝汤。”

“好,可以。”何仰敬也认同何仰生的处理方式。

而黄绮莲则根据自身的职责问道:“那这道汤有什么特色?”

“推给中年男人就好,”何仰东借机和黄绮莲打趣道,“那种看着比较虚的。”

却被何仰敬的回答直接盖过了,“滋阴、养生、鲜甜、猪肝软糯。”

而黄绮莲只看着,也只听着何仰敬,她回答何仰敬,道:“好嘞!”并说完就走。

只留下了还挂在传菜口上,什么也没捞着的何仰东。

到了晚餐的时间。来到禄味楼的客人更多了,而且大多是中午的回头客,又带来了新的客人。

“就是这,别致吧?”“还真是。”“而且好吃不贵。”

“今天中午吃的那个叫糖烧排的,太好吃了,我下午上班还一直想着。”“真的假的?”

但也有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人。几个流里流气的人,从黑暗中走向禄味楼。

“看看,社会变了,”其中带头的刘庆华说道,“现在开店,都不需要知会一声了?”

他手下的人附和道,“可能他们觉得不需要有人罩着吧。”“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

“把门前几扇玻璃砸了就行,别太过了,别伤着人!”刘庆华命令道,并打开背在身上的布包。

手下几人从他的布包中拿出棍子和铁锤,就准备上前作恶。

同时,在酒楼中的何仰敬,透过窗户发现了形迹可疑的几人,便立刻走了出来。

而刘庆华几人还没走近,背后就传来了呵斥声。“刘庆华?好大的胆子!谁派你来的?”

刘庆华这还目露凶光,向后瞪去,却在来人走近灯光,露出面貌时,立刻服软,他讨好道:“哎呀!陈大队!怎么是您啊?我是不是踏错地盘了?抱歉抱歉!”

“在禄州的行政中心,离我们单位还没1公里的地方,你跟我说地盘?”来的人是陈有希,后边还跟着几个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压得对方不自觉地卑躬屈膝。

刘庆华连忙找补道:“是是是!是我失言了!哪来的地盘,都是国家的!”

“我很喜欢吃这家店的饭菜,”陈有希继续说道,“但我不喜欢在这里看到你,懂?”

“懂懂懂!我们这是走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错了!”刘庆华点头哈腰,边说边退,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了影。

走出酒楼的何仰敬一见陈有希,便作揖道:“欢迎领导大驾光临!哈哈哈!”

“哎呀,好兄弟!你叫谁领导呢?”陈有希也立刻露出了笑脸,“以后大哥要是受伤,转业了,还得靠你啊!”

“嗨,切!胡说什么呢?”何仰敬说着便将陈有希等人迎进酒楼中,“还得靠你步步高升,罩着小弟我!怎么样?吃点什么?后面几位领导,有什么忌口?”

陈有希跟着何仰敬,一把抱住其肩膀,一同走进了酒楼,“嗨,别领导!这几位都是我同事,看你安排就好!”

而借着靠近,何仰敬小声问道:“诶,刚才那几个是……”

“没事,走错门的小喽喽而已,”陈有希也小声回答道,“有我在,你安心。”

禄味楼厨房中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有一桌客人的菜单直接排到了最前面,并由何仰生拿在了手中。他一看菜单右上角来何仰敬的签名,再看菜品的安排,便知是贵客;他把菜单交给何仰东,并交代道,“去后面,把备的菜里,最好的那些拿过来,还有,把小碟都备好,”他走近灶台,“仰义,搭把手,这桌菜,我们要做到一起上。”

很快,几个服务员排成队,分别端着果香肉、松子鱼、炒鲜香、糖烧排和杂烩汤,以及一箱禄州啤酒,送到了二楼,一道木质屏风之后,陈有希所在的桌子上。何仰敬也随即拿着一杯茶,来到了餐桌边。

“来,放开了吃,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开的酒楼,”陈有希起身举起酒杯,同时拍着何仰敬的肩膀,“他是我之前队里的,和你们也算是一家人,以后大家都帮着,顾着点,干杯。”

“干杯!”“干杯。”“干杯。”“干!”

而何仰敬,在照顾好朋友后,又再回到了传菜口边的位置上,看着一切。直到每一位宾客都走了,他到收银台开始盘点;直到每一位员工也都走了,他才锁上大门,最后离开。这就是何仰敬在禄味楼的第一天,以及往后几年的每一天。

1986年12月7日,在何宗宅,何仰敬的家中。

汪德萃还睡着,但睡在她一旁的何望已醒来,还“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但汪德萃却转向床边,继续睡着。

而睡在床另一边的汪德馨,则立刻醒了过来,她熟练地抱起何望,并摸了摸尿布,“哎哟,我外甥的尿包满了,姨给换,姨给换。”她三两下就换下何望身上的尿布,丢在了床下的盆中,并从床尾抽出一条新的,换上。她再一手抱起何望,一手拿起放尿布的盆,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中。

院子里,何仰敬正在水槽边洗漱着。

汪德馨刚想抱着何望上前打声招呼,却又突然记起某事,而跑回房间中;她来到床边,摇着汪德萃,说道:“姐,姐,快醒醒。”

汪德萃把自己藏到被子里,撒娇道:“嗯?干嘛?昨晚都没睡,再让我睡会。”

“啧,不是你说,”汪德馨摇得更用力了,“说哪天碰着姐妹还没出门,要叫你起来?”

“啊!仰敬在家?”汪德萃闻声,立刻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跳下了床,“那你看着何望哈,我找他去。”

院子里,何仰敬已洗漱完毕,并坐在大厅的饭桌上,准备吃早餐。桌上放着一碗白粥,以及豆腐乳、香干和榨菜;虽是最简单的早餐,却也是他最喜欢的。

汪德萃着急忙慌地跑出了房间,又再故作平常地走向水槽,“早,”她一边拿起水槽边的保温瓶向脸盆中倒热水,一边打着呵欠,“还没去上班?”

“今天起这么早?怎么看着没睡好的样子?”何仰敬放下手中的碗,起身去为汪德萃盛粥,“喝白粥行吗?”

“好啊……啊嗨呀嗨,”汪德萃像是有打不完的呵欠,“你儿子昨晚闹觉,没怎么睡。”

她洗漱完便坐了下来,端起何仰敬为她盛的白粥。但她只喝了一小口,夹起的一筷子榨菜也被放在粥面上;她一直在观察何仰敬的神情以及脸色,并在目光相接前快速躲开。她看着何仰敬碗里的粥越来越少,自己也越来越着急,更为还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自己着急。

何仰敬看着,也为她感到着急,于是便主动问道:“怎么了?想问什么?还是想说什么?”

“诶……”汪德萃在确认了丈夫确实没有任何心情不佳的迹象后,才惴惴不安地问道,“酒楼……还好吗?生意怎么样?”

“生意很好啊,”何仰敬笑着回答道,“每天,每餐都坐得满满的,你看我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因为每天晚上打烊前,账都快算不过来了。”

“噢,”很显然,汪德萃并没有听到她关心的事,于是便再试着问道,“那……那我爸……”

与此同时,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汪德馨正抱着何望,偷听着夫妻二人的对话;她此时可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听,就只是被单纯的好奇驱使着,她还轻轻地对何望说道:“嘘,别出声哈,我们偷偷听听,听听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噢!”何仰敬这才明白妻子所关心的,也理解了对方为何如此着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你说爸借我的6千?酒楼开业第一周的时候,我就上门还给他了。忘记告诉你了。”

“你……”汪德萃顿时惊呆了,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周?酒楼能赚这么多?”

“是啊,”何仰敬说着便笑开了,并肯定地回答道,“算到昨天,一个月的时间,扣掉还爸的6千,利润还有1万多!”

“哈?”本只是震惊的汪德萃,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在当时,拥有1万元的家庭被称为“万元户”;在那时候人们的想象中,万元户已经代表着一生都吃穿不愁了,更是许多人奋斗的目标。别说是以半个月的时间赚到,哪怕是以1年的时间赚到,都像极了是添油加醋的传言。

“是真的!”何仰敬再一次肯定地说道,“我们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盖多大的房子就盖多大的房子,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而听到了这些更加具象的财富,汪德萃才清醒过来,她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却异常平静地说道:“好,好。”

“傻瓜,你哭什么?”何仰敬也不知汪德萃为何落泪,他只知道要抱住对方,“等我把生意稳住了,手底下的人带出来了,就带你和何望,全国去玩。”

“好!”

而同时被震惊的,还有正在偷听着的汪德馨;但她脸上惊讶的神情,在她稍作思索之后,便转作了狰狞。她原本捂着何望的嘴的手,也逐渐地用上了力;而原本只是小声地“咿呀”着的何望,也因为逐渐感受到的疼痛而挣扎起来。

汪德馨猛地举起何望,让对方的脸对着自己,并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吵!你要是敢吵,我就弄死你!你在我手里知道吗?你的命现在是我说得算的,知道吗?”从没见过人如此面貌的何望,立刻就因为这最直观的恐惧而要哭出声来;但汪德馨就像是已失了心,也发了疯,她立刻猛烈地,前后摇晃着何望小小的身体。

本就受到惊吓的何望,再因为头部被摇晃着,几乎发不出声音;但仿佛是命运安排的巧合,让他在某一个瞬间,哭出了关键的一声,“哇!”

而这一哭声,也在一瞬间,进一步激怒了汪德馨,她将何望举过头顶,眼看就要砸在地上;而何望继续发出的哭声,也同时在呼唤着她的理智,让她停住了手。

“这是怎么了?”听到儿子哭声的何仰敬,立刻转身要走向卧室。

却被汪德萃拦住了,她说道:“没事,没事,应该是饿了,你快去工作吧,家里我顾着。”

“噢,好,那……我去酒楼了。”何仰敬虽然稍作犹豫,也还是转身走了。

而在目送何仰敬离去后,汪德萃才走向卧房;她看到汪德馨背对着门口,面对着床,弯着腰正在做着什么,便问道:“怎么哭了?何望怎么了?”

汪德馨回头,看到是汪德萃,便满面笑容地抱起了何望,回答道:“没事,换了条尿布,应该是肚子饿了。”

“哎哟,看着这么可怜的样子,”汪德萃急忙上前,从汪德馨的手中接过何望,“妈妈马上给你喂奶哈。”她说着,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何望喂奶。

而汪德馨,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站在汪德萃的侧后方,在正对着何望的位置,倚靠着床柱;她瞪着何望,眼睛都瞪出血丝了,她直视着对方还在惊恐中的双眼,以寻常聊天般的语气说道:“诶,二姐,我看你等何望大一些了,也去姐夫酒楼帮忙吧。”

“嗯?为什么?”

“看着他呀,你知不知道,姐夫酒楼的生意可好了,我也是昨天下午抱何望出去散步的时候,听村里人说的,他们说,姐夫的酒楼,每天都坐得满满的,赚到的钱数都数不完,还说村里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想去姐夫酒楼里上班,都想接近他。”汪德馨越说越真,就连自己都信了,就好像真的有发生过一样。

“哈哈哈,真的假的?都结婚,生孩子了,还有人惦记啊?”

“普通人的话,肯定没人惦记;但如果像姐夫这样的,事业成功的,那就说不准了。”汪德馨继续说道。

“哈哈哈,那真要像你说的,等到何望大一些,不早就被人勾搭走了?”

“那不怕,”汪德馨在说着的同时,依然目不转睛地瞪着何望,“我可以先去,我去替二姐看着姐夫,不就好了?”

“你想去你姐夫那工作?”汪德萃笑着回头,也看到了微笑着的汪德馨,“那可以啊,我去跟你姐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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