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林小姐有点难搞。
“我要去唱歌。”
从餐厅出来，林引拽着林稚欢过马路。
黄诚章跟在后面。
这条街吃喝玩乐俱全，最近的一家KTV就在斜对面。
林稚欢没喝多少酒，她几乎都在喝汤，胃里的那点酒早就被汤水稀释没了。
“姐，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她摇头晃脑：“我没醉，我要唱歌。”
刚才在餐厅里的时候，黄诚章就看到了她那几缕藏在黑发里的红发，那个颜色弄在头上，叛逆感很强，跟她的性子反差很大，完全不像他认识的林引。
这会，她还嚷嚷着要唱歌。
简直是脱胎换骨的人似的。
黄诚章是外科医生，但他最近在修心理学，他觉得林引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唱就唱吧，”他往前走，回头，“我请客。”
唱歌这件事，林引不拿手，她抱着麦克风，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歌词是在调上的。
中号包厢有送酒水跟小食，林稚欢明天还要上班，她喝饮料。
林引给自己开了灌啤酒，兑葡萄酒一起喝。
黄诚章在一旁看着，只喝水。
两个半小时后，某人终于倒下了。
“我回家开车过来，你先看着她。”
林稚欢说好。
走路回去的途中，黄诚章接到陆予深的电话：“黄医生，小引怎么样？”
他加快脚步：“醉了，我现在去开车送她回去。”
“醉了？”陆予深很震惊，“她怎么会醉了？她从来不喝醉的。”
过了一个路口，街上人少了，黄诚章慢跑起来：“我也想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这一问就被他问到点子上了。
陆予深说没有：“我很快就会回去了，到时候我会好好哄她的，现在就先麻烦你了。”
他才不可能承认自己出轨柳如腰被林引逮到了。
不过，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林引会不接他的电话，态度还转变这么大的原因了。
原来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他一直都把她当工具人，没意识到这一点。
黄诚章到家门口就把电话挂了，他换了双鞋子开车。
上车后，林引醒了一下，她说不要回公寓，她要去海岛山庄，说完就又倒下了。
她醉成这样，林稚欢不放心：“我看我留下来陪她吧，明天能麻烦黄医生过来接我吗？”
黄诚章：“可以，几点。”
“我醒了给你打电话。”
“好。”
然后她就成功要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夜里，风起了。
海浪声变大。
房间里的阳台落地窗没关严实，林引被吵醒。
她睁开眼就感觉头昏脑涨，喉咙像被火烧一样，又痛又干。
她艰难爬起来，打开床头灯，发现身边睡了个人。
林稚欢睡觉跟猪差不多，雷打不动。
忽然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发出呼呼的鬼叫声，冷得林引打了个寒颤。她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把落地窗关上，锁紧，风声戛然而止。
她站在玻璃前发了会呆，赤着脚离开房间，去厨房找水喝。
宿醉的感觉太难受了，她喝了两壶水依旧解不了渴，想喝冰的饮料，可是冰箱里的东西都被她砸没了。
套了件衣服，她下楼了。
别墅内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但还没开始开业。
林引走了两步，身后骤然亮灯，地上模糊的影子被映出清晰的轮廓。
六栋别墅楼的灯，好像总是不定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