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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 / 2)

“陛下病重难言,命本王代传口谕。”纯亲王声音沙哑,深深看他,眼神颇为压迫。

谢成安脾性耿直,行礼道:“御林军唯听陛下一人之令,还请陛下面授军令。”

“谢将军,”纯亲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提高声音,“太子结兵逼宫,是为不忠;趁父病危,是为不孝;策反禁军,是为不义,此等大逆不道之辈,已不配为我大启国君。”

“今夜,你肩上不止是陛下和众臣的安危,更是大启的社稷安稳,你可明白?”

谢成安浑身一震,拜服。

“你可听命?”

“请王爷下令!”

杜淮的心怦怦乱跳,扶住歪倒的周璨。

“呃……”周璨嘶哑地叹吟,他不敢压腹,只能狠狠掐住胯骨,妄图减轻一些那里的胀痛。

没时间了,在太子的军队逼到昭安门前,他必须生下孩子。

他扶住杜淮肩头,艰难地屈起一条原先跪着的腿。这样的姿势可以叫他下身打得更开些,给孩子的头开拓些许空间。

阵痛汹涌而至,周璨捏紧自己的膝盖,挺起身体拼劲推挤。腹中的疼痛尖锐起来,使劲时尤甚,仿佛是脆弱的胞宫被极致拉扯时发出的悲鸣。可周璨不敢停歇,他清晰的感到孩子的头颅碾开他下身每一寸骨头,狠厉地向下钻动着。

杜淮的肩膀被抓得生疼,他忧心忡忡地盯着纯亲王冷汗淋漓的侧脸。因用力过甚,纯亲王的颧骨飞红,在苍白的面上显得突兀,他的脖颈向后拗到极致,脆弱将断一般,喉结滚动,发出含糊的痛楚的叹息。他的手在他后腰处助力支撑,指尖能清晰触到那沉隆肚腹的剧烈收缩,痛苦的风暴携卷着生的希望,在薄薄的皮肉下翻腾。

“它来了呃……”周璨在这一阵激痛中眼前发昏,只觉巨*物*一下直直抵在了他身后的出口,他将自己屈起的那条腿往外推,登时感到头皮发麻的撕裂感,他禁不住直起身体,上腹抵在了床壁上,下腹和腿根都不受控地痉挛起来。周璨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忙张口急急抽气,几乎是在下一刻,孩子便囫囵地冲了出去。

周璨甚至没来得及接住孩子,它便落入*亵*裤中,好在他身下垫了披风,不至于摔着那个脆弱的小东西。

周璨腿脚俱软,全凭着意志才没让自己坐回去。

杜淮赶紧拿软巾捧起了那个脏兮兮的小娃娃,轻擦了一下他口鼻,还未完全擦干净,小东西呛咳出羊水,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璨眼前朦胧发虚,好久才看清了它,手脚俱全,会哭,活着。

是个男孩。

他与林晏的长子。

乌云夭矫风作恶。夜深云重,闷雷滚滚,潮湿的窒闷笼住这偌大的皇宫。

纯亲王立在福宁宫殿门,面色比那白玉阶石还素,眉目间却凌厉逼人。

“虎贲飞骑乃外巡军,不得皇命不得入昭安门,”周璨朝着阶下冷冷一瞥,“太子私令禁军,夜闯天子寝殿,意欲何为?”

太子从军队后缓缓踱出,他竟已换上金甲,阴鸷一笑,周璨不待他说话,喝道:“周瑞,今夜你踏上福宁宫这块宫砖,就是违抗皇命的忤逆大罪!”

太子低头盯了会自己的脚尖,哈哈大笑,复又沉下脸来,挑衅地往前走了一步。

登时殿外的臣子们脸色都变了,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太子好生放肆!”到底是沈老太傅的门生,高铉文人傲骨,最先开腔骂道,“陛下病重之际,窃夺禁军兵权,罔顾天子威严,君臣纲常,实在大逆不道!可还有颜面主这东宫之位?”

太子嗤笑一声:“高大人,放肆的是谁?本宫是陛下钦封的太子,祭过天地太庙,受过九叩之礼。高大人不妨想想,他日朝上相见,刚才那番话是否‘大逆不道’?”

“哼,”高铉甩袖冷哼,他没料到太子竟是一丁点颜面功夫也不稀得做了,于是高声道:“臣位翊林阁首席,主遗诏之事,方才陛下可是召过臣了。陛下命臣,重立遗诏,废太子!”

他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太子身后射出,直冲高铉门面,谢成安眼疾手快,提剑格挡,那支箭被一斩两段,哐当落在地上。

高铉颤巍巍后退好几步,面上冷汗直流:“你,你!”

太子扬手一指,正对周璨:“本宫今夜来,就是为防父皇身边奸佞小人进谗,动摇我大启社稷安危!”

众官员神色惊变,噤若寒蝉。

谢成安沉息闭气,看向周璨,只待他下令。

纯亲王搭着常禄的小臂,冷眼瞧着地下那残箭,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

正在这时,总管杜淮急奔而出,扑通跪在众人跟前,嚎啕道:“陛下,陛下驾崩了!”

如此情势之下,竟无人反应过来跪拜。

纯亲王此时才抬起来头,他神色肃正,转身缓缓跪下,朝着寝殿俯身一拜。

众人这才醒转,纷纷效仿,跪地举哀。

太子脸色铁青。

周璨额头贴指,深深吁了一口气。

他的局终是做成了。

激怒皇帝令他扬言废储,高铉被传唤的那一刻,福宁宫中太子埋伏的眼线定然偷偷向东宫报信;东宫受激起兵,但定不够周璨期望的那样快,于是揽月往寝殿射了一箭,引诱御林军发现东宫异状,亦是送了老皇帝最后一程;如今将老皇帝宾天的消息晚一步昭告天下,便是在百官眼前,坐实了东宫在皇帝生时私自起兵,谋朝篡位。

东宫失德,已然师出无名。

一道响雷炸开,满廷人皆是惊惶瑟缩。

纯亲王依着常禄助力艰难站起,他目光紧紧锁住远处咬牙切齿的太子,眼中墨色比此时天边黑云更浓,深不见底。

“御林军听令,杀叛军,正乾坤。”

福宁宫顷刻成了战场。

御林军掩护众官员入内殿躲避。

“王爷!”杜淮和常禄一道也扶不住身上沉重的周璨,混乱中不知黄衫宫女是何时现身的,她一把扶稳了周璨,道:“王爷,属下带您离开。”

周璨俯下身去艰难喘息,攥住揽月的小臂,许久也不见好,反倒是浑身越发紧绷,“呃……”

“王爷……”

“揽月,本王……不能走,本王等他……”

“可是王爷您……”

“你把……把他带给叔言,快。”

常禄忙提出来一只红木食盒,小心翼翼地递给揽月。

揽月面上终于现出惊色,她郑重地抱过食盒,立即道:“属下定不负王爷嘱托。”

风如噎,云如山,电掣如金索。

秋风肃杀雨欲来,殿前刀光剑影,喊杀声不绝于耳。这里明明是皇权象征,最为尊贵之处,此时却是血溅宫砖,横尸遍地,一片粗野残酷的地狱景象。

什么奉天承运,势位至尊,到头来只是权欲熏心,亲缘相残的不堪罢了。

纯亲王坐在外殿大堂,正对满廷腥风血雨,他额发潮湿,眼中朦胧,单手支额,另一只手掩在披风之下。杜淮却知道,那只手必然紧紧攥着腹底的衣料,将无尽痛楚悄然压下。

“杜公公,可害怕?”周璨声音低弱,语气却从容平静。

杜淮欠了欠身,恭顺道:“站在王爷身边,自然是不怕的。”

“本王都这样了,还能帮公公壮胆?”周璨扯着嘴角笑了,眉却拧得紧紧的。

杜淮也是笑:“王爷福星高照,老奴斗胆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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