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发现路边有一个与这条热闹的国际街道格格不入的景色——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盘腿坐在地上,她的面前铺开了一张深蓝的布,布面上印着传统的花样,从这张布的状态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布面上陈列着零星的商品,看起来并不华贵,但显得古朴,这种有些拙劣的手工作品一直是黎漠的心头好,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喜欢这种有点笨拙的清澈。她拉了拉马蒂亚斯的衣角,说:“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老太太的摊位前,仔细地挑选起来,黎漠问:“请问这些都是您手工做的吗?”
老太太看起来听不懂英语,只对她和蔼地笑笑,马蒂亚斯说:“问了也听不懂,我们选吧。”
黎漠其实并没有看上老太太的东西,但是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豁风的牙齿和佝偻的身躯,心里不由产生了同情,她想买点东西照顾老人家的生意,能让她不用再呆在这个炎热的街角,能够早一点回家。她选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发簪,发簪是米白色,在簪头雕了一点镂空,不算特别好看,却也算有特色,她问:“请问这个多少钱?”
“三十万印度尼西亚盾。”这一次老太太倒是回答得果断。
“什么?”黎漠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一个小发簪要三十万盾,折算下来要一百二三十人民币了!她是有心做善事,但是她可不想为了帮助别人花这么多钱买一个自己并不太喜欢的东西。
“三十万印度尼西亚盾。”老太太再次重复道。
“太贵了,能便宜点吗?”黎漠有些尴尬,轻声问道。
老太太坚决地摇了摇头。 马蒂亚斯见状立马要上前给钱,说:“三十万就三十万吧,我不喜欢讲价。”
“可是这东西卖三十万,明显价格太高了。”
“只要你喜欢,这个就不贵,算成欧元才十几欧,在欧洲,十几欧绝对买不到这样的东西的。”
“可这是在印度尼西亚……”黎漠还要阻止,马蒂亚斯却已经将三张十万面值的印度尼西亚币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瞬间笑逐颜开,一个劲地对马蒂亚斯说谢谢,马蒂亚斯也笑着对老太太一直回复着谢谢。
突然,老太太从蓝布上又拿起一尊看起来有点破旧的佛像递给马蒂亚斯,马蒂亚斯接过佛像,先是一震,随后便听到老太太用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流利的英语说:“这个,便宜给你,只要二十万!”
“喂,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黎漠见状,立刻要制止。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马蒂亚斯又乖乖地给了钱,在老太太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