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边去了。”
“从我左手边向东走了。”
夏悲秋以刘旺武难以捕捉的速度来到李山栏面前。
“几个人？”
李山栏满头是汗，张开满是血涎的裂嘴：
“四个。”
“你挨了一鞭子，还敢看他们？”夏悲秋微微眯眼，抢下李山栏手中的火把，凑近他的脸。
李山栏感受着火焰的热力，咽了口血沫：
“其中有一个女子，美若天仙……”
夏悲秋吹响口哨，北边立刻有哨声回应，而后一支又一支烟火升空。
一匹匹备有鞍鞯的奔马从北边冲来，夏悲秋扯住其中一匹的缰绳翻身而上，直往东边赶去。
十个呼吸后，一共十一匹快马跟着夏悲秋奔腾向东。
又过了一刻钟，山上下来七十余位不死谷伤门弟子，李山栏又一次远远看见那位手持大长柄灯笼的不死谷美人。
她从容不迫，好像山下这些五华派、盘龙派等昆阳本地武林人士会把事情搞砸理所应当。
“想拜入不死谷伤门的就跟着来，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有人将“总帅”的命令传来，李山栏与刘旺武面面相觑。一转头却看见几乎所有火把都在向那三十余匹快马汇聚。
……
“我们的目标是南盘江。”已经解除了骨肉易容术的左蝉衣一马当先，四人全力施展轻功向东狂奔，“一百五十里路，不可能就这么跑过去，得找马。”
“进城。”叶南星施展着神一品轻功“缩地成寸”，举重若轻，如同在半空漂游，“驿站里必定有。”
“不能去昆阳。”
“那就去石浦县。”叶南星胸有方寸，“我特意嘱咐决明走远一点，顺便治治他易迷路的毛病，我虽从未下山，昆阳方圆百里的县村却都已在我脑中。”
“距此约有十二里……大概需要一刻钟，半途就会被追上。”这一年数十次下山，左蝉衣心中又如何没有山河？
“就和你下山前计划的一样。”肖岚璇运使着超三品轻功“应龙攀柱”，竭尽全力，一步一坑，“需要‘断尾’。”
“不如路边设伏，迎头痛击，夺四匹马来！”戚决明以超二品轻功八步赶蝉与左蝉衣并肩，“也叫不死谷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不可！”左蝉衣与叶南星异口同声。
“我们谁也不是黄天鹤的对手。”还是由叶南星解释，“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惊门十二使，一共三位总旗，八位小旗。倒不如说，即便没有黄天鹤，我们也斗不过他们。”
“最关键的是，不能被杜门缀上。”左蝉衣补充道，“白天有游隼，难保晚上没有夜枭。而且杜门众本身的轻功与追踪本领，应当也是相当不俗。”
“那我留下来断后！”戚决明憋着股劲，一心要为葛老报仇，“死也要带走几个总旗、小旗，叫他们不敢再如此逼迫！”
“你还不明白葛老为何要在小院自焚么！”左蝉衣冷声道，“他不想拖累我们，一心要我们全部活下来！你以为这样轻抛性命便是英雄？”
“难道埋头便逃就是英雄！”戚决明一咬牙，当即减速，要在此迎击追上来的不死谷精锐。
“叶少侠，你带着李姑娘先走。”左蝉衣也慢下脚步，盯着叶南星一字一句说道，“我怕真拙漏放了杜门眼线。”
叶南星扯住了肖岚璇，只因她脸上一起留下的冲动实在太过明显：
“石城渡口见。”
左蝉衣看着迅速消失在东方的两人，举起手中的青木剑——
有借有还，我绝不轻抛性命，何况今晚它的重量又添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