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那扇子,并不是他所得最精美华贵的一柄,只因为是贾环送的,情牵系爱屋及乌,多看一眼便更喜爱一分。
贾环觉得和薛玄说话有些难熬,那种不可控的心跳声好像又要回来了。
他怕被身边人听到,便扯开话题,“今日……陛下怎么突然给北静王赐婚了。他看起来似乎瞬间就接受了,到底是真接受还是假接受?”
“自然是真的了,水溶的王妃之位一直空悬,朝中也有不少人想将女儿嫁入北静王府。”
薛玄的声音轻轻的,像雀鸟的羽毛一般,落在贾环的耳畔。
而后又继续道,“他虽任性,却不是胡来的人,只是嘴上有些欠罢了。一个是不受宠被打发来和亲的公主,一个是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环儿不觉得,这样也挺般配的么。”
“这么说,这件事陛下和王爷是提前通过气的了?”怪不得他接受得那样快,又丝毫没有婚事被安排的不悦,反而高高兴兴的样子。
薛玄便应了一句,“可以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贾环还是有些不理解,“被安排着来的婚事,究竟结局会不会美满呢。”
“水溶没有心上人,身心也不必为谁守节,接受起来自然更容易些。”
守节……没想到在这种朝代地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一个男子用来说另一个男子的。但是这话说得很对,水溶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由己及人,他又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
薛玄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笑,贾环听不明白。
“我与他不同,我有心上人。”
“我将自己视为他的所有物,在得到回应之前、之后的任何时候,我都会为他守节、自抑。”
“直到他宽恕我所犯下的,觊觎他的罪过,赐予我放肆的权利……”
又来了,这次是比前几次都更快速、急切、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贾环紧紧捂着胸口,觉得自己似乎是病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胸腔里的心脏此刻好像就要跳出来了。
“薛玄,你应该很清楚,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给你想要的回应。”
若是他能确定现在的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他便可以回应,但这还不够。
这不足以让他有能力对自己的心进行正确的判断。
他可能……还需要很多时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多久。
薛玄将纱帐微微掀开,让甜梦香的味道散入帐中,用自己最轻缓的声音说道,“环儿,我说过来日方长,不急。”
“这些都不值得你去烦恼,你只需要每天都高兴、安乐。”
贾环听着他极具安抚力的声音,心神慢慢松懈下来,情绪的极速反转让人疲累倦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