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李玉娴对这些消遣是喜欢十分的,甚至喜欢到将所见所悟都入了画,悦仙楼上雨中河、小桥转角雾里花,又或是隔壁阿爹的廊下鸟、夜雨中匆忙奔过的檐上猫......不知不觉,她竟已经攒了不少小品画,拿出来给陆怀看时,将陆怀惊喜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才这么几天,你就画这么多了啊!这是什么大触啊!”陆怀抖着手,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雨天阴潮,纸张也都受了损,笔墨很难控。”被狠狠夸的人却面露无奈,显然她对自己这些画作还没达到满意的标准:“这些只做练笔,先将你带我去看的画下来,做个记录,等天好了,我再重新画给你。”
“啊啊啊,这些已经够好了!”
看着陆怀喜欢地几要将画抱进怀里,又怕自己的动作将本就软塌塌的纸弄坏而不得不小心翼翼,李玉娴忍俊不禁。
“我还会再画的,若是其中有觉得好的,到时你可以挑出来,去做你说的那个明信片。”
“唔,难为你一直都记着这事。”当初提说一嘴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恐怕心中早就设想了许多,在陆怀计划之外,将这桩事先自行安排了起来。
“你说你这画要是拿出去卖能当古董卖吗,宋朝人的画诶。”陆怀依旧赏看着手中的画,有几张确实是爱不释手。
她并非专家,但以她多年淘古董的经验来看,李玉娴的水平是不差的,要意境空灵有度,要写实毛羽分明,色彩用墨十分舒畅轻盈,一看就是上佳的作品!
“怕是不行的。”李玉娴笑盈盈地泼冷水:“且我能力有限,想来这些画作让真正的大师来瞧,便算不得什么了。”
唔。
陆怀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听到李玉娴这么谦虚,就不自觉替李玉娴打气:“反正在我这里已经是天花板级的了!就是西街的号称‘江南第五才子’的卓老爹,也不如你画的好看。”
李玉娴掩唇直笑:“天花板级是甚么级?”
“就是顶级!”陆怀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头顶上的房梁:“你看,天花板不就代表着这屋里的最高水平吗?”
“哈哈哈,人家都说天外有天,怎么到你这儿,只要是天花板,就是顶级呢?”
陆怀愣住,随即赖皮道:“那我不管,我说你是最棒的你就是最棒的,你总是这么谦虚干什么。”
“谦逊是美德,谦逊才不好落人口舌,免得别人对你期望太高,又或是见不得你太好,非要将你压下一头。”李玉娴伸手抚了抚陆怀的头,眼里亦多了几分复杂。
“怎么了?”陆怀察觉到李玉娴的失落,才发现她这话里好像带了很多情绪。
“无事,只是听了你这番话,心里高兴。”李玉娴淡笑。
“嘿嘿。”陆怀满面骄傲,抓了李玉娴的手来拍拍:“反正我们是关起门来说话,今天我就是封你做九天玄女王母娘娘,也没人听见,更没人能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