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娴稍稍放下了心:“那趁着车上,你睡会儿罢,看来昨夜确实是让你累着了......啧,若是那事你嫌累,以后还是多让我上手,你歇着就好。”
陆怀:“......”
这女人!这青天白日的!
说什么呢!
而且突然有一种被侮辱到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我......”陆怀试图解释。
但总觉得现在是解释不清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会儿总不能再搬起来再砸吧......
“我睡了。”李玉娴立时闭上眼,完全不给陆怀反驳的机会。
陆怀:“......”
这一睡,李玉娴倒真的恍惚了一程。头靠将在玻璃窗框上,视野里的一切时明时昧,缓慢又飞快地向身后倒去,好似不会落脚的风,也好似永远捉不住的光。
有那么一瞬,那所谓的‘既视感’好像卷土重来了,张成无形网罗,重重地覆盖过了眼前朦胧的风景,铺天盖地压在心口,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有闷窒而湿漉的感觉,不断抢夺着呼吸的空间。
李玉娴紧锁着眉,在意识到身体无法自控动弹后,急急地想要催动手去抓身旁的陆怀。
可手触不到,声音发不出,陆怀没有来。
耳边断断续续有了什么人声过来,李玉娴也听不清,伴随着毫无节奏可循的叮铃,像是金属又像是琉璃,冰冷又潮湿。
咚。
有什么东西掼到了地上。
接着似乎手指可以动了,腿的知觉也在慢慢复苏。李玉娴撑开眸子,不自觉松了松身子,看到陆怀正侧身弯着腰,将还剩一半水的矿泉水瓶子捡了起来,放在身前的小台板上。
是矿泉水掼地上了。
“一不小心碰倒,吵醒你了?”陆怀歉然笑着说:“不过应该也快到了,准点的话,还有十二分钟。”
李玉娴忍不住咳出郁结在身体里的一团浊气,拿了矿泉水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四五口,只等那清冽冰凉的水冲刷掉还遗存的噩梦知觉,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过来的风景真好呀,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些?”
“看了会儿,睡了会儿。”
“我也是......”
见陆怀伸手贴脸过来,李玉娴有一丝紧张,忙偏首躲开去,将侧脸匿于发间:“我脸上可是睡出印子来了?”